剖而视之,一人ぴ睡囊中。渔者大呼,乃觉。问其姓名,曰:‘我谭景升也。宋齐邱夺我《化书》,沈我于渊。今《化书》曾无行乎?’渔者答曰:‘《化书》行之久也。’景升曰:‘《化书》若行,不复人世矣。吾睡此囊中,得大休歇,烦君将若囊再缝,而复投斯渊,是亦愿望。’渔者如其言,再沈之。齐邱后为南唐相,不得其死。”宜哉!此记齐邱夺书颇详,而似涉怪诞。《化书》,《道藏》中亦有之,云真人谭景升撰。沈渊事若信有之,景升其所谓真人耶。

  尝闻一医者云:“酒不宜冷饮。”颇忽之,谓其未知丹溪之论而云然耳。数年后,秋间病利,致此医治之,云:“公莫非多饮凉酒乎?”予实告以遵信丹溪之言,暑中常冷饮醇酒。医云:“丹溪知热酒之为害,而不知冷酒之害尤甚矣。”予因其言而思之,热酒固能伤肺,然行气和血之功居多;冷酒于肺无伤,而胃性恶寒,多饮之必致郁滞其气。而为亭饮,盖不冷不热,适其中和,斯无患害。古人有温酒、暖酒之名,有以也。

  宋祥兴二年己卯,元主忽必烈灭宋,大兴彼教,任番僧拊迂等灭道教。十月二十日,尽焚道藏经书。是日,火焚其庙悯忠等寺一十三处,其徒被火焚死者八十三人,雷震死想埋等一十九人,及张伯淳、王磐等五人。北方奉彼教者,以非时雷震为惧,每年至是日,拜天谢过,出《岁时类纪》。此事若信有之,神异甚矣!但恐是道家者流附会之说。

  今人以正、五、九月,新官不宜上任。俗吏信之,而见道明者固不忌也。或云:宋尚道教,正、五、九月禁屠宰,新官上任,祭告应祀神坛,必用宰杀,故忌之。今人多不知其原,遂有吉凶禁忌之疑。此说有理。然其事非始于宋,始于唐高祖武德二年正月甲子诏天下每年正、五、九月,并不行刑,所在公私,宜断屠杀。意者宋因之而益严耳。详见《挥麈新录》。

  古称肩舆、腰舆、板舆、笋舆、兜子,即今轿也。洪武、永乐间,大臣无乘轿者,观两京诸司仪门外各有上马台可知矣。或云乘轿始于宣德间,成化间始有禁例:文职三品以上得乘轿,四品以下乘马。宋儒谓乘轿以人代畜,于理不宜,固是正论。然南中亦有无驴马雇觅外,纵有之,山岭陡峻局促外,非马驴所能行。两人肩一轿,便捷之甚,此又当从民便,不可以执一论也。

  《诸司职掌》,是唐、宋以来旧书,本朝因而损益之。洪武二十三年,改户、刑二部所属皆为浙江等十二部,后又改六部,子部为清吏司。然今衙门名目,制度改革,官员品秩,事体更易,又多与国初不同,亦多该载未尽者。衙门名目不同,如吏部所属文选等四清吏司,旧云选部、司封等部;鸿胪寺旧云仪礼司之类是也。制度改革不同,如北平都、布、按三司,今改为顺天府,并直隶府卫,承天门待诏、观察使、中都国子监、回回钦天监、五军断事司、蒙古卫,今皆裁革。旧有左右春坊而无詹事府之类是也。官员品秩不同,如六科都给事中正八品,左右给事中从八品,给事中、行人司正俱九品,各衙门司务、行人司行人皆未入流之类是也。事体更易不同,如兵部之整点军士,飞报声息,旧属司马部,今属职方清吏司之类是也。该载未尽者,如兵部之将官、将军、勇士之类是也。必得删订增广成书,使一代之制,粲然明白,垂之万世,而足征可也。

  酇有二音,一则旰切,一才何切,皆地名。才何者,县属沛国,萧何初封邑。则旰者,县属南阳,萧何子孙所封也。杨震三鳣事,音当作鱓,若作本字,则其鱼长一二丈,鹳雀岂能兼致乎?近见一诗有“只恐留侯笑酇侯”之句,一诗以三鳣押入天字韵,皆失之矣。

  尝闻父老云:太宗初无入承大统之意。袁珙之相,有以启之。近见姚少师广孝撰珙《墓志》有云:洪武间,上在潜邸,闻先生名,遣使以币礼聘焉。既拜受,即沐浴戒行李而起。及见上,大悦,于是肃恭而前,面对圣容,俯仰左右,一目而尽得矣。先生再拜稽首而言曰:“圣上,太平天子也。龙形而凤姿,天广地阔,日丽中天,重瞳龙髯,二肘若肉印之状。龙行虎步,声如钟,实乃苍生真主,太平天子也。年交四十,髯须长过于脐,即登宝位时。”上虽听其说而未全信。居无何,先生辞还故里。洪武三十五年壬午六月十七日,上诞膺天箓,嗣登大宝。因感先生昔言之验,于是敕遣内侍驿召至京,拜太常寺丞,授承直郎,待以特礼,赐冠服鞍马,文绮钞锭及居第在京,以便其老。珙别有《纪》云:“洪武二十三年九月,敬蒙燕府差人取至北平。”观此,则知太宗之有大志久矣。珙之相,特决之耳。珙,字廷玉,号柳庄,鄞人。相术之妙,详见九灵山人戴良所著《传》。

  河南、湖广之俗,树衰将死,以沸汤灌之,令浃洽,即复茂盛,名曰灸树。种竹成林者,时车水灌之,故其竹不衰。

  宋朝崇信道教,当时宫观寺院,少有不赐名额,神鬼少有不封爵号者。如上虞曹娥立庙表曰“始自汉世”,亦足以示劝矣。宋大观四年八月封为灵孝夫人,政和五年十一月封为灵孝昭顺夫人,淳祐六年六月封为灵孝昭顺纯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