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笔势飘逸,书于沈氏园,辛未三月题(案:《齐东野语》云绍兴乙亥岁)。放翁先室内琴瑟甚和,然不当母夫人意,因出之,夫妇之情,实不忍离。后适南班士名某(案:《齐东野语》云改适同郡宗子士程),家有园馆之胜,务观一日至园中,去妇闻之,遣遗黄封酒果馔通殷勤,公感其情,为赋此词。其妇见而和之,有“世情薄,人情恶”之句,惜不得其全阕,未几怏怏而卒,闻者为之怆然。此园后更许氏,淳熙间,其壁犹存,好事者以竹木来护之,今不复有矣。公官南昌日,代还,有赠别词云:雨断西山晚照明。悄无人,幽梦自惊。说道去多时也,到如今真个是行。远山已是无心画,小楼空斜掩绣屏。你更早收心呵,趁刘郎双鬓未星。又,闲居三山日,方务德帅绍兴,携妓访之,公有词云:三山山下闲居士,巾履萧然。小醉闲眠,风引飞花落钓船。二词并不载于集。南渡初,南班宗子寓居会稽,为近属。士家最盛园亭,甲于浙东,一时坐客皆骚人墨客,陆子逸实预焉。士有侍姬盼盼者,色艺殊绝,公每属意焉。一日,宴客偶睡,不预捧觞之列,陆因问之,士即呼至,其枕痕犹在脸,公为赋《瑞鹤仙》,有“脸霞红印枕”之句,一时盛传之,逮今为雅唱,后盼盼亦归陆氏。二陆兄弟俱有时名,子逸词胜,而诗不及其弟。
秦埙以状元及第,李文肃公邴贺秦相:“一经教子,素钦丞相之贤;累月笞儿,敢起邻翁之羡。”秦甚喜。浮溪贺启:“三年而奉诏策,固南宫进士之所同;一举而首儒科,乃东阁郎君之未有。虽迫于典故,姑令王勃以居前;而结此眷知,行见鲁公之拜后。”或以为讥刺,用是得谤。文肃《贺除太师启》云:“推赤心于腹中,君既同于光武;有大勋于天下,相自比于姬公。”秦以为讥己,答云:“君既同于光武,仰归美报上之诚;相自比于姬公,其敢犯贪天之戒。”文肃得之,不能不恐,然亦终不加害也。
徐渊子《贺谢相深甫二子登科启》云:“三槐正位,人瞻衮绣之荣;双桂联芳,天发阶庭之秀。出则告辰猷于虎拜稽手之际,入则训义方于鲤趋过庭之时。沧海珠胎,发为朝采;蓝田玉种,积有夜光。”又云:“虽官爵乃公家之自有,而世科岂人力之能为?”谢以为讥己,亦不乐之。
本朝状元多同岁,但数问术者,无从晓之尔。徐爽、梁固皆生于乙酉,王曾、张师德皆生于戊寅,吕溱、杨皆生于甲寅,贾黯、郑獬皆生于壬戌,彭汝砺、许安世皆生于辛巳,陈尧佐、王整皆生于庚午。
翰林王公洙、修撰钱公延年,俱以丁酉八月丑时生,王十九日,钱二十日,钱以嘉二年(案:□海刻《青箱杂记》作六年)六月卒,时王公已病。或谓王公起于寒素,早岁蹇剥,庶可以免灾,侍郎掌公曰:“钱虽少年荣进,晚节滞留,王虽早岁奇蹇,晚节迁擢,长短比折,祸福适均。”王公竟不起。王端明素、卢太尉政,俱以丁未八月二十四日辰时生,而王出于贵胄,卢起于军伍,王卒于边藩,卢薨于殿帅,事皆略同,亦可怪也。但卢之寿有过于王,得非以少年微贱耶?(《青箱杂记》)
刘贡父、王介(一有甫字,下文亦只作介)同为考试官,因忿争,介以恶语侵,不与较,遂皆赎金。中丞吕公著意不乐,以为议罪太轻,遂夺主判,谢表曰:“广弩射市,薄命难遂;飘瓦在前,忮心不校。”又曰:“在矢人之术,惟恐不伤;而田主之牛,夺之已甚。”然《左传》“蹊人之田而夺之牛”,本无主字,语又俗,惟恐不伤是全句,已甚字外来,盍云“在伤人之矢,惟恐不深;而蹊田之牛,夺之已甚”方停匀?贡父工于四六者,岂不知?盖出于一时之愤气,不暇精思尔。熙宁初,张扶侍郎以二府初成,以诗贺王介甫,公和曰:功谢萧规惭汉第,恩从隗始说燕台。陆农师曰:“萧规、曹随,高帝论功萧何第一,而请从隗始,初无恩字。”公笑曰:“韩退之《斗鸡联句》感恩隗始,若无据,岂当对功字?”观此,则二公之文章优劣可知矣。
唐刘邺特赐进士第,韦岫贺之曰:“三十浮名,每科皆有;九重知己,旷代所无。”
进士褚载投贽于苏威侍郎,有数字犯讳,谢启曰:“曹兴之图画虽精,终惭误点;殷浩之兢持太过,翻达空函。”
《国史补》云:元和之后,文章学奇于韩愈,学涩于樊宗师;歌行则学矫激于孟郊,学浅于白居易,学淫靡于元稹,俱名元和体。大抵天宝之风尚党,大历之风尚浮,正元之风尚荡,元和之风尚怪也。
鲁直《书王元之〈竹楼记〉后》:或传云王荆公称《竹楼记》胜欧阳公《醉翁亭记》,或曰此非荆公之言也。某谓:出此言未失荆公评文章常先体制,而后论文之工拙。盖尝观子瞻《醉白堂记》,戏曰:“文词虽极工,然不是《醉白堂记》,乃是韩白优劣论耳。”以此考之,优《竹楼》而劣《醉翁记》是荆言,无疑也(案:以上全是黄书后语,似当连下为一则,以各本俱分为二,姑仍之)。
东坡云:“永叔作《醉翁亭记》,其辞玩易。盖戏云耳,又不自以为奇特也。而妄庸者乃作永叔语云:‘平生为此文最得意。’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