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并两京国子监及天下郡县学。

  上初与武臣丘福等二三人议建储,文臣惟金忠预,皆靖难时股肱也。武臣咸请立皇第二子高煦,谓其有扈从功,上不听。福等叩首请不已,终不听。遂召公预议。事定,然秘未发。明年,册仁宗皇帝为皇太子,封高煦为汉王,进公翰林学士兼右春坊大学士。又明年,福等所议颇泄于外。高煦素不乐公,言于上曰:“藩府之旧无泄者,其缙泄之。”遂出公为广西布政司参议。又以李至刚言公怨望,改交阯。八年,入奏事。时车驾已出征北虏。至京师,见仁宗而归。车驾还,高煦言缙瞰上远出,觐储君径归,无人臣礼。遂征下狱。后三年,十三年三月,死狱中。 (杨士奇所撰解缙墓志铭。)

  按:解缙所评十余人具以实对,各疏其短长。及云汉王高煦不宜过宠,致有异志。十余年后,上出前所评人以示士奇,人人不爽,而汉庶人果后有异图,可谓知人之明。而好尽言以昭人过,祸亦胎于此矣。厥后缙出参议,以李至刚言缙怨望改交阯,会高煦亦谤缙于上,遂下缙于狱,卒死狱中,此尽言之祸也。

  太宗皇帝将巡北京,召吏部尚书兼詹事蹇义、兵部尚书兼詹事金忠、右春坊大学士兼翰林侍读黄淮、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侍讲杨士奇,谕之曰:“居守事重,今文臣中简留汝四人辅导监国。昔唐太宗简辅监国必付房玄龄,汝等宜识朕此意,敬共无怠。”四臣皆拜稽受命。其后,凡下玺书,论机务,必四臣与闻。时仁宗皇帝在东宫,所以礼遇四臣甚厚。而支庶有留京邸潜志夺嫡者,日夜窥伺间隙,从而张虚驾妄以为监国之过。又结嬖近助于内。赖上圣明,终不为惑。然为宫臣者,胥懔懔卼臲,数见拘系,虽四臣不免。或浃旬,或累月,惟淮一滞十年。 (杨士奇所书黄淮省愆集后。)

  永乐十五年,车驾巡狩北京。仁宗皇帝在春宫,监国南京。凡南京庶务,惟文武除拜、四夷朝献、边警调发上请行在,若祭祀、赏罚,一切之务有司具成式启闻,施行事竟,令所司具本末奏达而已。

  上既有疾,两京距隔数千里,支庶萌异志者,内结嬖幸,饬诈伪闻,一二谗人助于外。近禁之臣侍监国者,惴惴苟活朝暮间。赖上明圣,终保全无事。小人之计不能行,然其意不已也。会南京有陈千户者,擅取民财。事觉,令旨谪交阯。数日,念其军功贷之,召还。有言于上曰:“上所谪罪人,皇太子曲宥之矣。”遂杀陈千户,事连赞善梁潜、司谏周冕。既逮至,上亲问之,潜等具实对。上顾翰林学士杨荣等曰:“事固无预潜。”他日,又谕礼部尚书吕震曰:“事亦岂得由潜?”然犹未悉陈千户非出上命谪之也,两人者皆未释。有毁冕者,数言其佻簿放恣不可用。遂并潜皆死非命,十六年九月十七日也。 (杨士奇撰梁用之墓碣铭。)

  永乐癸卯五月,太宗皇帝微不怿,数日未出见群臣。仁宗皇帝在东宫,军国重务悉启闻施行。邪僻倾险之徒不得骋其私,咸所不便。赵简王时留北京,敬修孝弟。其护卫指挥孟贤等十数辈,潜结历官王射成等及内侍养子,共构邪谋,欲俟宫车晏驾,矫诏从中出,立简王而己得志焉。实秘不令简王知,盖虑不从即事败齑粉,而任其谋者护卫军王瑜姻家高以正。布置已定,高密以语瑜。骇曰:“奈何耳?为覆宗灭嗣计。”高不听,又涕泣戒之。高怒而虑其泄也,谋害之。遂格关入疏。上初疑其诈谖,曰:“岂应有是?”反覆诘难,众为瑜危。既捕贤等至,上亲问状,得其邪谋本末及所造伪诏。立诛以正、射成及内侍养子,升瑜辽海卫千户。后贤等皆伏诛。瑜诏还,又升锦衣卫指挥同知。历事仁宗、宣宗、英宗,官至左府都督佥事。 (杨士奇撰王瑜神道碑。)

  礼部胡尚书濙尝云:“太宗命予使外。滨行,谕曰:“人言东宫所行多失当,南京可多留数日,试观如何,密奏来。奏所书字须大,晚至,我即欲观也。”予至于南京,旦晚随朝。敕免朝,辞以不敢。盖凡所见殿下所行之善,退则记之。如一日趋朝,勋臣某者语哗,侍从捶之,仍口奏。有旨,不问。既退朝,急宣侍卫者,赏钞若干锭。于是群臣皆言不显责大臣而旌禁卫,所以宽罪而愧其心,见殿下之明断。住稍久,邻居杨学士士奇曰:“公,命使也,宜亟行。”权辞谢之曰:“锦衣数种未完耳。”及至安庆,书回奏,令所从校尉给驿驴赍进也。” (水东日记。)

  太宗巡狩北京,公预扈从,命兼行在礼部、都察院事。岁余,车驾亲征北虏,今上以皇嫡长孙留守北京,命公辅导。 (杨士奇所著黄淮墓碑。)

  永乐十五年初,建北京宫殿,命都督薛禄董营缮。

  四夷馆有八:曰西天,曰鞑靼,曰回回,曰女直,曰高昌,曰西蕃,曰缅甸,曰百夷,永乐中所设。

  永乐十九年冬,储君自南京入朝,杨士奇等侍。北虏犯边,太宗皇帝将亲征。公言:“今边储不足,请遣将,无烦六师。”忤旨,罢官。仁宗嗣位,即日复公户部尚书。 (杨士奇所撰黄淮碑。)

  太宗初临御,擢文学之臣七人侍从左右,任遇甚厚,公及士奇皆与焉。仁宗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