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异。及问所荐,则前兵部吕纯如也。时诸臣或举郑三俊、或举唐世济,捷曰:『总宪世济可,冢宰非纯如不可』。俄入奏,力言纯如之长。诸臣以纯如列「逆案」不可,刑科给事中姜应甲言之尤力;捷失色。上问温体仁,对曰:『谢升可』。上是之。应熊故善周延儒,而纯如又与延儒相比,故体仁阴持之。给事中范淑泰、吴甘来交章劾王应熊、张捷同谋党附,计翻「逆案」。次日,召南京吏部尚书谢升为吏部尚书,以唐世济为左都御史。总督陈奇瑜报降贼一万三千有奇、斩渠十人,余俱延安民,并令还乡。按是贼为洪承畴所逐,窜汉中;川兵扼巴西诸险,贼饥无所得食,故乞降于奇瑜。奇瑜专事招抚,受其降;檄诸军按甲无动,遣官监护降者。诸盗本无降意,徒以饥疲困于险地不得逞,姑从款以纾我师。奇瑜檄所过郡邑,为具糗粻传送之。既度栈道,已出险数万众,渐不受绳束,仍事杀掠,所至罢市。贼遂尽杀监护官五十员,攻陷麟游、永寿,势不可复遏矣。

九月,诏免浙江崇祯三年以前织造。

十月,上数御经筵,遇雪不辍,谕讲官尚书韩日缵、姜逢元等毋忌讳。少詹事文震孟讲「春秋」。上谕:『仲子归赗,此见当时朝政有关,所以当讲。自今进讲,当以此类推』。总理户、工二部司礼太监张彝宪改司礼提督。礼部右侍郎陈子壮尝谒大学士温体仁,体仁盛称主上神圣,臣下不宜异同;子壮曰:『世宗皇帝最英明,然大礼、大狱,臣工犹执持不已。皇上威严,有类世宗;公之恩遇,孰与张桂?但以将顺而废匡救,恐非善则归君之意』。体仁意沮。削总督陈奇瑜籍,听勘。

十二月,进洪承畴兵部尚书,总督河南、山西、陕西、湖广、保定、真定等处军务,其总督三边如故。总督两广熊文灿戴罪自效。先是,文灿令守道洪云蒸、巡道康承祖、参将夏之木、张一杰往谢道山招降刘香老,既而被执。文灿奏「道、将信贼自陷」。上曰:『贼渠受抚,自当听其输诚,岂有登舟往抚之理?弛备长寇,尚称未知;督臣节制何事』?故令戴罪。

八年(乙亥)正月,贼陷颍州。知州尹梦鳌、通判赵士宽俱阖室死之。贼陷凤阳。凤阳无城郭,贼大至,官军无一人迎敌者,遂溃。贼焚皇陵,楼殿为烬,燔松三十万株,杀守陵太监六十余人,纵高墙罪宗百余人。留守朱国巷战,斩贼二十七人,力竭死。贼渠扫地王、太平王入府治,知府颜容暄囚服匿狱中;贼纵囚,获之。贼渠张盖鼓吹坐堂,杖容暄于堂下,杀之;推官万文英等六人、武官四十一人,俱被杀。士民杀死数万,剖孕妇,注婴儿于槊。燔公私邸舍二万二千六百五十余间,光烛百里。贼渠列帜,自称「古元真龙皇帝」;恣掠三日。太监卢九德、总兵杨御蕃以川兵三千救凤阳,南京兵亦至。贼奔,以筵篿卜于神祠,不利;刳神像而去。趋庐州,陷巢县。已攻舒城,知县章可试塞三门,开西门,诱贼入,陷于坑;奔溃,死千人。因掠霍山、合肥诸县,攻六合,聚稚子百十,环木焚之,听其哀号,以为笑乐。又裸妇人数千,詈于城下;少有媿沮即磔之。

二月,巡按凤阳御史吴振缨始以皇陵之变闻。是日,上御经筵,特传免;素服避殿,亲祭告太庙,命百官修省,俱素服从事。逮巡抚凤阳都御史杨一鹏并振缨下狱。一鹏论死,弃西市;振缨遣戍。命侍郎朱大典总督漕运、巡抚凤阳,同洪承畴协剿。候补给事中刘含辉乞蠲陕西八年以上逋租,不许。兵部职方主事贺王盛再劾温体仁庸奸误国,谪外。御史吴履中劾温体仁、王应熊并及监视内臣,上切责之。上以祖训凡郡王子孙有文武才能、能堪任用者,宗人府具以名闻;朝廷考验,授以职,其迁除如常例。礼部右侍郎陈子壮上言:『宗秩改授,适开侥幸之门,隳藩规、溷铨政』。上以其沮诏、问亲,下于理。明年四月,始得释。已而莅官,多不法,公私苦之。

四月,予故辽东总兵宁远伯李成梁祭葬。福建游击郑芝龙合粤兵击刘香老于田尾远洋,香老胁兵备道洪云蒸出船止兵;云蒸大呼曰:『我矢死报国,亟击勿失』!遂遇害。香老势蹙,自焚溺死;康承祖、夏之木、张一杰脱归。

五月,谕户部:暂开捐纳,以济军需。

六月,刑部主事胡江、给事中何楷、宋学显、御史张缵曾各劾温体仁,不听。总兵曹文诏至娑罗塞,寇大至;力竭,自刎。文诏敢斗,前后杀贼万计,为贼所畏。官军闻之夺气。

七月,进少詹事文震孟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震孟讲「春秋」称旨,既而以疾告,不许。温体仁语之曰:『行相君矣,何避也』!至是,出特简,入政府。召廷臣于中左门,试时政「边才论」。又出各疏,命翰林官拟上。

八月,命湖广巡抚卢象升总理直隶、河南、山东、四川等处军务,统关、辽兵,赐尚方剑,便宜行事;洪承畴剿寇西北,象升剿寇东南。上谕:『致治安民,全在守令。命两京文职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各举堪任知府一人;在内翰林、科道,在外抚、按、司、道、知府,各举州县官一人。过期不举者,议处;失举,连坐』。
九月,枚卜,命吏部举在籍才堪辅弼者,以林焊、孙慎行、刘宗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