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移镇德州,总监太监高起潜以兵驻临清、济宁。时学朱按章邱,济南告急,学朱驰会城坚守。明年正月,城陷,学朱及巡道周之训死之;长子德宽遍求遗骸不获。起潜既不援济南,又以失藩王故,恐被诛,谋卸罪于学朱;而中朝忌学朱者,遂诬学朱不死。次子德宜伏阙上书,略谓『臣父衔命巡方,本无兵权,犹慷慨身任守城,卒以死殉。泣念臣父孑身蒙难,非若守土之官携有亲属收殓,致使形销骨化,无榇可还。惟冀上邀君恩,稍光泉壤;而详核再三,尚缺题恤。臣若隐忍,何以为人?复何以为子』?有旨:『察议』。给事中光时亨上疏,力白学朱被诬状;刑部尚书徐石麟等三百有四人复公言于朝,吏部左侍郎沈惟炳亦请与恤核,而议终不决。至是,赠荫。

  二十一日(丙午)

  称福恭王陵曰熙陵。

  谕刑部速定从逆诸臣罪案云:『所据从逆诸臣,如领兵献策,即在庶僚,岂可末减?总兵督抚降贼,情罪极重,岂可列诸二等?京卿科道翰林,受贼伪命,岂止于一绞?封疆大吏,闻变倡逃,岂止于流?献女献婢,岂止于徒?诸臣负恩辱国,至此须有定案,昭示天下』。

  马士英以河南巡按陈潜夫私自回籍,传旨命浙江抚按察明。

  彭遇颽避乱南渡,首附马士英,怪论蜂起;授职方主事。

  安远侯柳昌祚乞侍经筵。

  二十五日(庚戌)

  开佐工事例。

  文华殿中书一千五百两,武英殿中书九百两,内阁中书二千两,翰林院待诏三千两,找贡一千两,推知衔一千两,监纪职方万千不等。

  时语云:『中书随地有,翰林满街走;监纪多似羊,职方贱如狗。荫起千年尘,拔贡一呈首。扫尽江南钱,填塞马家口』。

  二十六日(辛亥)

  停宗室换授。

  革侍郎吕大器职。马士英憾大器未已,令太常少卿李沾劾之,遂削籍。复命法司逮治大器,以蜀地尽失,无可踪迹而止。

  大器致仕谢表有云:『铜马、赤眉、突厥、兀术合奏而糜烂神州,永嘉、靖康、温敦、秦贾接踵而横据津要』。故马、阮衔之刺骨。

  礼科都给事中沈胤培为祖、父请谥,谥沈子木「恭靖」、沈儆玠「襄敏」(子木,归安人,官南京右都御史;儆玠,字叔永,官南京工部尚书)。

  左懋第等至天津,原任锦衣骆养性为大清巡抚,遣兵相迎。至杨村,土人曹逊、金镳、孙正强谒见,言报国之志;懋第署以参谋。至河西,务(?)赞画王言賷二人名帖送内院;冯铨、谢升等词色俱薄,却帖不收。

  予大学士孔贞运谥「文忠」。

  总兵卜从善移驻芜湖。

  命李世春驻泗州、贺胤昌驻扬州,俱充总兵官。

  二十七日(壬子)

  再命刑部逮问黄澍。

  夺黄鸣俊官,逮问前巡按御史左光先。初,马士英荐阮大铖,光先力争不可;大铖修隙,与姚孙棐并逮。光先匿左良玉所,缇骑不敢赴,乃止(光先,光斗弟也;故大铖尤恶之)。

  以处分许都余党未定,故罢巡抚黄鸣俊并降巡按任天成;核孙榘贪酷,激变地方,故逮孙榘,并议光先,令在朝浙臣具奏情形。光先在浙,风裁清卓;马、阮以光斗弟故,借事陷之,朝右无敢为直言者。苏松巡抚祁彪佳独言:『许都之变,突发于东阳,义鸟、浦江皆无坚城;光先竣事出境,闻变遄还。抚军悬阙,一切调兵措饷,皆其宵且拮据。变起不一月,元凶授首,两浙危而复安;乃今奉旨推求!夫弄兵揭竿,至于破城据邑,其罪岂不当死?当日兵威所迫,贼已穷蹙而后乞命,与阵擒无异,非诱降也。设诛锄不力,养虎贻患,后来国难方张,又不知作何举动矣!岂可反以激变罪之乎』?于是士英、大铖并切齿彪佳。降旨:『左光先力庇贪令,流毒东越;着与东阳知县姚孙榘一并革职提问』。

  按东阳民变,始于横派之酷、成于屠掠之惨;许都罪固当诛,孙榘贪亦应黜。乃光先悉斩许都同党,而贪酷之令、无纪之兵置之不问,宜余党之复乱也。卒之马、阮借题报复,公论出之仇口;有以哉!

  升黄道周礼部尚书,协理詹事府事。

  补荫故都御史沈子木一子入监。

  颖州生员卢鸿上「七政历」。

  追谥焦竑「文端」、陈仁锡「文庄」,并赠詹事。

  谥张文纪「文懿」、董其昌「文敏」、何如宠「文端」。

  吏科熊汝霖疏言:『献贼现据成都等郡、闯贼将至成都,意在顺流东下;北使诸臣所恃为缓清之要着,全赖左懋第一人。臣思诸兵请饷,望眼尚悬;而燮敕印未颁,马价未给。此何时也,而尚容姑待乎』?

  浙江奉化布衣方翼明疏,指摘马士英等;有旨:『发刑部问罪』。

  淮扬巡抚田仰疏为刘泽清请饷;有旨:『东南饷额不满五百万,江北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