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武功,遐荒普被,海隅出日,罔不率俾。其梯山航海、重译来庭者,指不胜屈。集隘不能备载,敬录数则,以见声教四讫之盛云。

  仁和吴托园任臣,学问淹通,兼精音律。尝于市上见编钟一枚,曰:“此大吕钟也。”涤视款识,果然。又有人书鄦医熙朝新语。殳二字问之,吴曰:“鄦同许,本《说文长笺》。医殳同也,本《秦权古文》。”闻者叹服。

  上虞徐仲山咸清,明兵部尚书人龙子,母俞夫人。自以识字稍鲁,发愿惜字。每见弃纸辄检阅。有字则留之,并募人收买,聚而焚之,久则沉其灰于江。仲山生一岁即能识字,五岁通一经,甫束发即有文名。尝博取《训纂》、《说文》、《玉篇》、《篇海》诸书,以正字形。取《切韵》、《唐韵》、《广韵》、《集韵》诸书,以正字声。而纵考经史子集暨唐宋元诸大小篇帖,凡有系于说文者,悉搜采以正字义,名曰《资治文字》,凡一百卷。己未召试拆卷时,上卷中斥去一卷。上命择一有名者补之,益都相国以仲山荐。上问:“有著作乎?”

  曰:“有《资治文字》若干卷。”旁一学士曰:“字书,小学也。”遂置不问。诸臣各有所荐,上不允,特取严绳孙卷补之。

  惠砚溪周惕,康熙辛未进士,由翰林改官知县。尝《送友出门诗》云:“饥寒逼腐儒,颠倒作奇想。”二语不言出门,而神理已到,可谓体会入微。

  砚溪之子士奇,亦成进士入翰林,督学粤东。每封门后,危坐大堂,温理《史》、《汉》等书。朗诵一过,即起绕座循环背诵,一字不遗。诸生大惊曰:“吾辈非人矣。”一淬于学,粤东人至今以为师法。

  翰林最重前辈,凡隔七科或官至掌坊庶子,其初入院庶吉士,终身称晚生不改,虽至入阁后亦然。故事,六部尚书途遇内阁亦落轿,惟冢宰则落半轿。门生师长相遇,则彼此落轿,候师长先行。故往往相避而行。

  德州赵进士其星尝月夜露坐,仰见一女子,妆饰甚都,如乘鸾鹤,一人持宫扇卫之,逡巡入月而没。仙邪非邪?不可得而知矣。

赵恭毅公申乔为浙江巡抚时,因钱唐江岸日圯,请易土为石,贯以铁。事闻于朝,报可。将施工,斋戒三日,率僚属赴江干,为文以祭。忽风狂,潮大至,浪搏人若弩激矢,观者奔辟,公朝服屹立不少动。距祭所百丈余,潮遽止。公跪祷,愿假数旬以毕事。嗣是潮不至者七旬,而工竣。诚之所格如此。

  康熙二十三年,圣祖东巡,周公后裔七十三代孙世袭奉祀生员东野沛然上疏吁恩。奉旨交礼部议,部臣议驳奏上:“奉旨:周公承接道统,继往开来,功德昭著。其裔孙应给职衔,着九卿詹事科道会同确议。会议得周公后裔应授官职、拨给祀田、修葺庙宇,行文该抚查明。以沛然世袭五经博士,如孔颜会孟仲氏例。”先是,沛然上疏行在,上问:“周公姬姓,尔疏称东野何故?”沛然对曰:“昔鲁公伯禽季子鱼,赐东野田一成,因以为氏。”上曰:“周公庙何在?”对曰:“在曲阜城东北二里。”上悦,随御制祭文,命恭亲王致祭,礼部尚书介山、御前侍卫观保、鸿胪寺卿穆成格、阎兴邦、太常寺寺丞张量馨、山东提学副使唐赓尧陪祭。此东野氏世袭博士之始。

  总河梅麓朱公之锡有《遣婢帖》,见《池北偶谈》。其略云:此女原无大过,只是娃子气,好言教导,不甚知省。诚恐声色相加,流入婢子一类,所以量给衣饰,还其父母。初时原是待年,五六日后便有遣归之意。故自后并无半语谐谑,犹然处子也。可将此段缘由,向其父母中媒昌言之。以便此女将来易于择婿。云云。真盛德事也,相传朱公今为河神,宜哉。

  于清端公成龙用兵如神,尤善治盗。官两江总督时,江宁有巨盗曰鱼壳,凶悍莫敢近。公莅任时,单车入署,一切供张俱屏不受。属吏不知所出,或从容向公言之,请以一餐为公寿。

  公曰:“以饮食寿我,不如以鱼壳寿我。”属吏喻公意,乃以千金募名捕雷翠亭往。雷侦知鱼壳方会群盗饮,佯为乞者伺左熙朝新语。右。鱼壳望见疑之,以刀贵肉饲雷,雷仰而吞,神色不动。鱼壳矍然曰:“好男子,非丐也,为于青天来禽我耳。”遂俯首就缚,雷拥之赴狱。是夕,公秉烛治官书,梁上有物堕。烛之,一男子持匕首,叱问何人,则鱼壳也。云本欲乘间刺公,如有物击而堕地。公,神人也。公部有司执付市曹。自是境内肃然。



●卷五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万寿节,宴直隶各省八旗满洲蒙古汉军大臣官员士庶年九十以下六十以上者于畅春园。六十一年正月,宴满汉文武大臣及斥退人员年六十五以上者三百四十人于乾清宫前。御制七言律诗一首,命与宴者各作诗纪盛,名曰《千叟宴诗》。宴毕,各颁赉有差。

  圣祖天纵聪明,留心格物,尝谕廷臣曰:“如雷击木,必于略无瑕疵、枝叶整齐者方击之,如击马,已割耳鼻之马亦不击。再书册所载,雷斧雷楔大约得自深林者皆石,得自卑原者皆铜。朕所得最多。将小石一块置于泉水搅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