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执事者一鼓平之。

  与制府论进兵中路书

  伏承宪檄,令其统兵向南路打狗港攻入台湾;当即缮治舟师,刻期进发。

  缘打狗港水浅滩淤,战舰缯艍概无所用,须尽易舢板、头■〈舟彭〉子小船,乃可入也。登岸旱田百余里,夹道蔗林,处处可容伏兵;非焚烧划平,未便轻进。台民以蔗为生,糖货之利,上资江、浙;一旦火成焦灰,半岁勤动,不得以养其家口,于心窃有未安。况当寇贼蹂躏之余,抚摩噢咻,尚恐稍缓,不应复有此一摧残。某非敢以妇人之仁,阻挠军国大计;但军国大计不在于斯,则摧残无益为可惜也。

  鄙见以为宜聚兵中路,直攻鹿耳门。鹿耳一收,则安平唾手可得;贼失所恃,郡治无城,岂能长守;不过三、五日间可剪灭耳。用兵之道,知彼知己:与能军者战,则宜攻其瑕;讨罪捕贼如逐鸟兽,如堂堂正正直捣中坚,譬诸击蛇先碎厥首,其它复何能为乎?

  鹿耳门暗礁天险,昔立六竿标旗,指于途径:南标红旗,北标皂旗。贼已尽收标旗,屯兵炮台,扼守港道,意我军不能飞越,正可于此出奇制胜。仍令善水者,以长木投入海中,插标而行。击破炮台屯兵,即可长驱直入;恢复之计,止在瞬息,惟执事急裁度之!苟利国家,勿厌狂瞽,望速示下,以便遵行。

  与施提军论止杀书

  贼众至三十万,此曹可胜诛哉!勿论铤而拒敌,即使安坐偃卧,引领受戮,我军万六千人,以一人斩二十级,亦不胜其烦也。彼亦天地父母之所生,不幸与贼共处此土耳!畏死胁从,知非本愿;或挂名贼党,以保身家。其心岂不愿见太平,重为朝廷之赤子;一旦大军登岸,涣散归农,箪壶迎师,皆所必至。惟虑昆冈炎火,不容悔罪归诚,此出于万不得已者矣!多杀生灵。其实无益,谅亦仁人君子之所不忍闻乎!

  以某愚见,止歼巨魁数人;其余反侧,皆令自新,勿有所问。则人人有生之乐、无死之心,可不血刃平也。某已大书文告,先散其党,惟执事许之勿疑。

  原评:乌合繁徒,易聚易散,急则挺而拒敌,宽则各寻生路;此平台第一得手。

  檄台湾民人

  檄告台湾民人:

  土贼朱一贵作乱,伤害官兵,窃据郡邑;汝等讹居肘下,坐受摧残,无罪无辜,化为丑类,深可怜悯。本镇总统大兵,会同水师提督施克期剿灭,为汝等荡涤邪秽,共享太平,非有立意杀戮、苛求于百姓之心,汝其自安无畏。

  台湾海外穷岛,野番、木魅、虫蛇、鹿豕之所居,往时岛彝、海寇踞为窟穴,我皇上登之版图,冠裳而富庶之。四十年来强教悦安,深仁厚泽沦浃肌髓;汝等父老子弟,莫不含哺鼓腹,幸生太平。朱一贵内地莠民,为乡闾所不齿。遁逃海外,钻充隶役,又以犯科责革,流落草地,饲鸭为生。至愚至贱之夫,谓可与图大事乎!附和倡乱之徒,皆椎猪、屠狗、盗牛、攘鸡等辈以及堡长、甲头、管事、各衙门吏胥、班役,曾有正人豪杰才俊与于其间乎?由来乱臣贼子,皆膺显戮;虽强如莽、卓,狡如孙、庐,无不骈首就戮,沈渊灭族!况此小盗、贱役,智能不及中人,辄敢公然造孽,欲作夜郎于海外,冀腰领之苟全,无是理也。浙闽总督觉罗满躬亲驻厦,督师讨贼,移檄浙江、广东三省会剿,旦暮即至;水师提督施亲率大兵,见在澎湖,克日进发。本镇总统万军前驱清港,缚鸡豚于笼中、脔鼠雀于鼎镬,至则屠之,何难之有。惟念汝等贤愚不一,或有抗节草泽,志切同仇;或不得已畏死胁从,非出本愿;若使昆冈炎火,无分玉石,诚恐有乖朝廷好生之德,且非本镇靖乱救民之心。为此不追既往,咸与维新。凡汝士庶番黎,莫非天朝赤子,向风慕义,悔罪归诚,回生良策,刻不容缓。大兵登岸之日,家家户外书「大清良民」者,即为良民,一概不许妄杀。有能纠集乡壮杀贼来归,即为义民,将旌其功,以示鼓励。废弁旧兵,有立功破贼,率众来迎,并略前愆,叙绩超擢。凡擒朱一贵者受上赏,擒贼目者次之;献郡邑者受上赏,献营垒者次之;惟拒敌者,杀无赦;倒戈退避,革面为农,皆许之。

  汝等试思,一隅小丑,万万不能与国家抗衡。前此郑氏盘踞数十年,经历三世,人才众多,兵精粮足,尚且一朝残灭;今诸草寇又非郑氏之比,天兵一到,如雷如霆,无得执迷不误,自取糜躯!

  此檄。

  原评:此檄解散贼徒数十万,平台第一妙着。

  檄南路营进兵阿猴林

  漏下三鼓,接访事差弁密报:阿猴林有贼数百人,在彼竖旗作孽,系伪国公江国论为首。

  旗帜飘扬林木间,发兵剿捕,不可易也。郡城出师,招摇耳目,且相去数十里,自必闻风先遁,徒劳无益。江国论贼中狡猾,凡事虚张,计自打猫蹂躏客庄,不过一、二千贼,声言数万,地方惊惶,被杀客民七、八百人。我师入府,北路居民欲食其肉,贼党散尽,国论逃窜入山,从行不过百人,颠崖坠谷,馁毙坑涧,不知凡几;距今两月,粮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