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中。数日,上召吏部,特升某礼部侍郎。吏部奏:『礼部缺左、右侍郎。』上曰:『左侍郎。』又某为都给事中,已叨受上知,每缺给事中,辄命举监生等堪任者,具名以进。宣宗皇帝一日召某曰:『侍郎如某者吾所任,户部辄欲差巡抚,汝与杨士奇等议,巡抚须用不须用?』退偕士奇等覆奏:『比年粮饷,多稽差部属官,动数员,民扰事误,须得重臣,则民安而事集。』上曰:『尔等试举堪任侍郎者以名闻。』因疏荐某等若干人。上喜,皆升侍郎,俾巡抚。当时吏部后言某等侵越,殊不知上惟命与杨士奇等议,固不敢援吏部也。」

  ○时将不敢专杀

  国朝将官专生杀,如都督韩观守广西尚然。观师行庆远,生员迎候,悉命斩之,曰:「我知此亦贼耳。」山忠毅公代观,则有间焉。闻公盖惩英国杀黄参将事故耳。予所见时将,有名莫如杨洪、石亨,洪自百户至封侯,威名闻岭北,未尝专杀一人,而亨尤甚。也先犯土城,亨与于尚书等在军中,损军败将颇多,然将士失律无被谴罚者。兵科以为言,上命特示亨等,而亦如故。后闻尚书言:「辇毂之下,自专诛戮,非宜。」王忠毅公麓川之举则异是,人多能道之云。

  ○广西先后守将优劣

  广西守将韩都督观,英武有文,颇喜诛杀。山忠毅公继之,则光前绝后矣。公深沈有将畧,用兵如神,而其廉其正,文臣中比肩者,亦不多见,当别有纪载。其驭土官,一以威严,秋期调征,无敢违限三日。有惊而成疾者,有毙于杖下者,有调兵官致死不敢归复者,其严如此。后来柳安远则反是,一以恩结人心,始劳以酒食,答其把饭,然犹有善处,未尝有心于掊敛,待之如一,不以其把饭厚薄为轻重。其最可称,则却田州知府岑绍银事。初,绍奏幼子镛正出当袭,其家奴挟其庶长子奏请袭,安远折之曰:「父子间事,当从其父言。」镛遂得袭。绍德之,怀银一千两为谢,则却之曰:「我岂为此而为之!汝杀贼报国足矣。」是年绍亲率土兵随征,俘馘甚众,盖有以感动之也。都督陈旺始有心掊刻,与柳大异,然犹能文饰笼络,支吾度日。至武进伯朱瑛则扫地矣,其畧亦见盛奏中。政之治忽系乎人,灼灼可凭如此。聊一及之。

  ○聂大年桃符

  聂大年诗翰著名一时,不得预京衔。或曰大年尝署桃符云:「文章高似翰林院,法度严如按察司。」以此见忤达官。其然,岂其然乎?晚年被征修前史,至京而卒。予尝比之梅圣俞,宜也。

  ○郑武安刚正

  武安侯郑亨守大同,年已七十余,刚正有为,一志为国。而性稍褊,每议事,辄不欲从中贵言。既卒,人谓中贵衔之,中贵乃悼惜之不已,盖其心本公能服人故耳。予曩在宣府,中贵栢玉酒间辄追念侍郎刘公琏,以为好人难得。询其故,曰:「玉每有事干之,无肯从者,然我至今思之。盖侍郎所执是,其不从我者,我非是也。」两事颇相类。郑卒时,语不及私,惟云:「此大同,我国家后门,我死矣,后来者何人,勿坏我家事也。」布政张文昌时为断事云。

  ○徐兴安论将

  兴安侯徐亨,正统中守关中。一日,御史张文昌语及时将,徐云:「以亨观,今之将官,无一人可当朝廷大事者。」御史问曰:「今总戎成国公何如?」曰:「强虏视之婴儿耳。」又举负时名二边将问之,曰:「彼何尝临大敌?琐琐仅得名耳。」曰:「其必为公。」曰:「我非其人。」曰:「然则为谁?」曰:「无如英国公,屡典大兵,且威严胜,将佐无敢犯,可赴水火。公为大将,彼有时名者为之偏裨,所向无前,而彼亦可备他日之用矣。」

  ○敕词与部奏违异

  故事,凡各部请勑行事,该部备词奏请,既得旨,移文翰林,即令文渊阁下学士依奏草勑,不能异也。景泰六年正月,奖励独石杀贼一勑独不然。兵部奏奖励,勑词则多谴责,且当时有旨:「发兵是宣府总兵等官所请,无预独石。」而勑独石云:「尔等奏要发兵,又全非事实,予甚讶焉。」盖维时阁老以权臣自任,不复顾惮,惟其意之所欲为矣。

  ○英庙友爱至德

  上复宝位二三日间,诸文武首功之臣列侍文华殿。上喜见眉宇,呼诸臣曰:「弟弟好矣,吃粥矣。事固无预弟弟,小人怀之耳。」诸臣默然。时都督刘深亦带刀在侍。深亦以复位功进左都督,后充总兵官,挂征蛮将军印来广西,为盛偶及此,其语尤详。呜呼!上之德,尧、舜之德也,敢不有记?

  ○张夏各推所长

  张学士士谦、夏太常仲昭,两人同登第,乡谊甚密,皆及与陈嗣初、王孟端诸人游,皆有志作文写竹。一日,馆阁命「石渠阁赋」题,士谦藳先就,仲昭见之,即不复下笔。既而士谦以仲昭写竹石愈己也亦然。两人竟各以所长名世。

  ○氏族大全多误

  近代杂书著述,考据多不精。如翰墨全书以彭思永为明道母舅、事文类聚以「闲门要路一时生」为「侯门要路一时生」之类,至传写刊刻皆然,所谓氏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