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熊氏年家子求西征,许题补职方郎。文骢即部衔视师,欲芜湖令夏继虞诎膝。不受,纵兵劫掠。时留京戒严,清明节聚宝门启二十刻遽闭,游人争入,踏死四人。蒋子文庙降神言「此地亡恙」,果获安。
  
  女惨:
  左良玉自武昌东历池州,道剽,士人奔避。斤肉值银二镊,只葱二十钱,墟市空竭。所掠妇女二三万,左偶闻之,欲搜集,部卒惧,顷刻推妇女江中,尸浮及于扬州。良玉日跋扈,人心忧疑。故都督陈洪范曰:「左昆山不能约束其众,盖有三惧:惧流寇难灭,惧部卒二心,惧严旨不测。」
  
  芦沟城:
  崇祯戊寅二月,城芦沟桥,南门曰「顺治」,北门曰「永昌」,甲申两应其兆。甲申正月贼陷潞安,藩世子口口年十六逃外氏,被执。伪将同饮,风吹其衣,见幼所佩大金钱为「大顺永昌」也。
  
  内臣兆蝗:
  予生不识蝻。己卯六月三日,太监崔觏核两浙钱粮盐法抵杭州,蝗始见。仰空点点,人皆异之。明年滋蔓,接畛盈畴,能浮河港。
  
  箕书:
  戊寅十二月十七日,上召箕僊。玄帝降书曰:「大数九九气运迁,汉水河边,渭水河边,授秦入楚闹幽燕。寇过数番,军过数番,抢夺公卿入长安。军苦何堪,民苦何堪,父母妻子奔长安。家家皇天,人人皇天,大水压入燕地,烈火焚毁秦川。流寇不久即死,红眉又将发烟,牛头下走是荒年。猛虎咬兔,父母妻子相抛闪,家家命运在天天。」上又问箕,答曰:「等闲不管闲事,崇朝将伯面前,独我写得明白,圣上只得耐烦。」
  
  悼灵王:
  皇五子慈{火真}薨时预言「贵妃田氏及乘舆不利。」上痛甚,自禳于奉先殿,已追封王,谥曰灵。
  
  禁金银酒器:
  癸未冬,禁金银酒器袨服。南都公宴列银爵,或欲撤之。总宪张藐山先生曰:「第安之,非大臣,此器更谁用乎?」尚书高硁斋深服其言。
  
  馆课:
  甲申三月望,寇且至。是日庶常谓必罢课,姑往候命。首辅魏藻德以制不可废,出文章《可闻性道不可闻解》。
  
  元旦受朝:
  甲申元旦受朝,群臣成礼而退,上南向一拱。前此未有也。
  
  孝陵夜哭:
  甲申三月十三日,孝陵夜哭,都人喧传。张藐山先生闻之叹曰「虽讹言,亦其应也。」往钟山佳气郁葱勃萃,朝夕殊状,父老谓今日减色。
  
  先帝改谥:
  先是张藐山总宪同予私拟先帝尊谥,予拟「烈宗」,总宪善之,即拟「烈宗敏皇帝」。以语高相国辈,佥曰烈宗断不可易。相国曰「《尧典》『钦明文思』,独思字未谥。以谥先帝何如?」各称善。居亡何,宗伯顾锡畴奏拟「干」。(以下原缺)[智集终]
  
  
  枣林杂俎仁集 明盐官谈迁孺木着
  
  逸典
  
  金陵对泣录
  
  甲申长安陷,光禄寺署丞胶州高弘商困贼中脱归。秋末省其兄相国,备述前厄。故录之:
  
  三月己丑朔。甲辰,上召考选中外官三十三人于中左门。谕曰:「国家多事,南寇北胡。闻寇已薄固关,虽无确报,可谓迫于门庭,朕已修省待咎。此时何以扑剿?何以安人心?何以生财?何以足用?尔等其熟计之。」滋阳知县黄国琦首对曰:「贼之骄繇于招抚,从来招抚无裨于事。」因请收拾人心及用人之要。上问安人心。曰「安人心不难,在于圣心,圣心安则人心自安」云云。上首肯,笔记其名。又问生财,对曰:「今生财云加派、云捐助,俱非也。岂可一而再、再而三乎?皇上远虑,宜搜内藏,尽所有以为外用。」上又首肯。因问用人,曰「天下未尝无人。但人未必为用」云云。上大是之,立除兵科给事中。余以次对,未毕,俄传外札。上手拆阅讫,仓皇遽退,各官不敢散。已传旨:吏部官翰林官何不与坐?以杨学士观光、林中允增志侍班不坐也。按,侍班阁部等大僚例不坐,而鸿胪所说本于黄国琦面述,或艰难时特礼。时阁臣皆坐,云"已设坐,未得命耳。」驾回宫,各官乃散。后知传札以贼至昌平也。各官环阁臣于御河桥,杨观光等责以城守事。魏藻德曰:「大家做,靠不得一人。」是日内阁课庶吉士。东宫日讲官刘理顺、何瑞征讲《论语》首章未竟。东宫沈吟曰:「不亦乐乎、不亦说乎。二『乎』字可玩。」因视两讲官而笑,讲官亦笑。赐茶退。夜二十刻,部推左懋泰戎政兵部右侍郎,总督城守,未报。
  
  乙巳,闭都门。时传吴三桂兵至,不知即贼也。夜攻阜成门(平则门)并广宁门(彰义门)、西便门。漏二十刻,炮声渐亟。炮实内向,人不知也。丁夜后炮愈亟,贼环攻。有旨:城堵尚虚一千八百有奇。守卒俱称无饷,襄城伯李国桢不登陴。丙午巳刻,贼入阜成、西便二门,人不知也。
  
  丁未昧爽,市人云宫女出正华门,或传圣驾昨出城。辰刻宣武门、北顺城门有内臣戎服可千骑云。王太监救火,呼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