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必不越之而来,往往不为备。近者又谓贼众已过,可不严守,所以贼每乘人不意,而两取之,计亦狡矣。当时非常之力战不独居桥北者尽罹锋镝,即走桥南者亦必供贼之蹂躏矣。常亦大有造于棠邑也哉!厥后行至芜湖,箭疮迸发而死。惜夫!郑同元闻贼至,箭衣小帽从役五人骑而逸去。后以失地事诿罪于永生杀之。同元止罢官而已。先叔君衡公时在六合,亲遇其难,述此。
  六合为应天属邑,使当事者知贼势日盛,豫筑坚城,以二千人守之,亦不致于败,乃既无城矣,复不多驻兵徒,以数百人当十倍之贼,是明以人民委贼也。至愚劣之同元,贼未至,则不思筑城,及和两军,贼既至则微服先去,乃犹诿罪逃死,朝廷之三尺安在。然贼陷六合,他书俱不之载,意留都大臣以贼犯畿邑,不便于己,或未尝实以上闻也。予思天下以贼情蒙蔽者多矣,可谓三叹(六月十八笔)。
  六合既陷,被杀颇多,道上白昼鬼号,众惧,厉声震喝,终不止。惟大呼曰:流贼至矣,辄无声。又小儿夜啼,父母惧之曰:勿啼,流贼来矣。儿亦止。然则流寇之祸,不独人畏之,鬼亦畏之。不独老者、壮者畏之,即小儿亦畏之矣。亦异也。此二事,皆自六合而来述之。

  志异
  丁丑闰四月初十戊申,山西汾州府武乡、沁源二县,大雨雹,大者如象,次如牛,是年大旱。
  七月,贼破六合,八月后每日日落时,红光从东南脚下,映照半天如火,对照人面尽赤,约三月余。时省臣引京房传,谓之日空,应兵起。齐鲁吴越占候家,谓之血霞,则大旱、大兵之明征也。
  是岁,浦口西北山中有人头鸟万余,皆在伏龙山一带,身足如鹤,头缩而不伸,胸前有元文一道如人面。 

  清兵
  丁丑十年二月,清兵破朝鲜,国王李棕走,命总兵陈洪范援之。
  壬申,清兵自云从岛至铁,招皮岛总兵沈冬,不听,寻陷皮岛。

第十四卷
崇祯十一年戊寅

  元帝降乩
  正月,翰林及都察院接出圣上平台诏,百官起大数问天下事。仙降云:九九气运迁,泾水河边、渭水河边,投秦入楚闹幽燕。兵过数番、寇过数番,抢夺公卿入长安。军苦何堪、民苦何堪,父母妻子相抛闪。家家皇天、人人皇天,大水灌魏失秦川。流寇数载即息,红顶又将发烟。虎兔之间干戈乱,龙蛇之际是荒年。圣上又问:元帝书云,等闲不管间,汉朝将相在眼前。

  张任学改总兵
  戊寅二月,河南巡按张任学,改都督佥事、总兵官,镇守河南。先是任学觊得巡抚,旦欲荐丹阳知悬张放,因极诋诸镇兵不足恃,盛称文吏有奇才,可御寇,及承兹命,意大沮悔,寻被逮。

  城芦沟
  二月,城芦沟,名拱极城,太监督役,掠途人受工,民力为惫。城既成,向北京一门,题额曰顺治门,向保定一门,题额云永昌门。数之前定,如此异矣。
  去京四十里,西南有芦沟河,本桑干河也。俗又呼浑河。有桥跨芦沟河上,为芦沟桥,金明昌初建芦沟晓月,为京师八景之一。所城即此。至于掠途人受工,民力竭矣。况是岁十月,高起潜兵败于芦沟桥,苟无其人,虽有坚城,亦安足恃哉!

  黄道周经筵应对
  三月,上御经筵毕,召诸臣问保举考选,孰为得人?少詹黄道周对,树人如树木,须养之数十年,近来人才远不及古,况摧残之后,必深加培养。又曰:立朝之才,存乎心术,治边之才,存乎形势。先年督抚未按形势,随贼奔走,事既不效,辄谓兵饷不足,其实新旧饷,约千二百万,可养四十万之师。今宁锦三协师仅十六万,似不烦别求勦寇之用也。庶子黄景昉,请宥郑三俊。上曰:三俊蒙徇,虽清何济。会南京应天府丞徐石麒亦上言:郑三俊清节,上因释之。三俊为司寇,敝衣一筐,爨烟不给,以拟狱轻得罪。上亦素知之,故得放归。

  曾就义兵食对
  戊寅三月,上御左顺门,召考选诸臣问兵食计。曾就义对曰:百姓之困,皆由吏之不廉,使守令俱廉,即稍从加派,以济军兴,未为不可。上拔第一。未几,即有剿饷、练饷之加。
  道周谓饷不烦别求,就义则云加派济军。君子小人,义利之分如此。然就义一言投契,即拔第一,思庙好尚可知矣。

  杨嗣昌论荧惑
  戊寅四月己酉丑刻,荧惑去月仅七八寸,退至尾初度,渐入心宿,兵部尚书杨嗣昌上言:古今变异月食五星,史不绝书,然亦观其时。昔汉元帝建武二十三年,月食火星,明年呼韩单于款五原塞。明帝永平二年,日食火星,皇后马氏德贯后宫。明帝图画功臣于云台。唐宪宗元和七年,月食荧惑,其年田兴以魏博来降。宋太祖太平兴国三年,月掩荧惑,明年兴师灭北汉,遂征契丹,连年兵败。今者月食火星,犹幸在尾,内则阴官,外则阴国,皇上修德召和,必有灾而不害者。给事中何偕纠之,古人谓月变修刑,又言礼亏则罚见,荧惑;诚欲修刑,莫如右礼。诚欲右礼,莫若修刑。杨嗣昌缕缕援引,出何典记。其言款塞者,欲借以伸通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