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念一曰:“何不窃我手去?”后入洪班,其徒季保官左手击鼓,右手按板,技如其师,而南曲熨贴处不逮远甚。后自京病废,归江班。张班陆松山亦左手击鼓。江班又有孙顺龙,洪班有王念芳、戴秋朗,皆以鼓板著名。弦子之座后于鼓板,弦子亦鼓类,故以面称。弦子之职,兼司云锣、锁哪、大铙。此技有二绝:其一在做头断头,曲到字出音存时谓之腔,弦子高下急徐谓之点子。点子随腔为做头,至曲之句读处如昆吾切玉为断头。其一在弦子让鼓板,板有没板、赠板、撤赠、撤板之分。鼓随板以呈其技,若弦子复随鼓板以呈其技。于鼓板空处下点子谓之让,惟能让鼓板,乃可以盖鼓板,即俗之所谓清点子也。此技徐班唐九州为最。

  九州本苏州祝献出身,无曲不熟,时人呼为“曲海”。同时薛贝琛,曲文不能记半句,登场时无不合拍,时人呼为仙手。今洪班则杨升闻为最。升闻小名通匾头,九州之徒,尽得其传。其次则陆其亮、璩万资二人。笛子之人在下鬼门,例用雌雄二笛,故古者笛床二枕,笛托二柱。若备用之笛,多系椅屏上。笛子之职,兼司小钹,此技有二绝,一曰熟,一曰软:熟则诸家唱法,无一不合;软则细致缜密,无处不入。此技徐班许松如为最。松如口无一齿,以银代之。吹时镶于断腭上,工尺寸黍不爽。次之戴秋阆最著。庄有龄以细腻胜,郁起英以雄浑胜,皆入江班。有龄指离笛门不过半黍。今洪班则陈聚章、黄文奎二人。笙之座后于笛,笙之职亦兼锁哪。笙为笛之辅,无所表见。故多于吹锁哪时,较弦子上锁哪先出一头。其实用单小锁哪若《大江东去》之类,仍为弦子掌之。戏场桌二椅四,桌陈列若丁“字,椅分上下两鬼门八字列。场面之立而不坐者二:一曰小锣,一曰大锣。小锣司戏中桌椅床凳,亦曰走场,兼司叫颡子。大锣例在上鬼门,为鼓板上支鼓架子,是其职也。至于号筒、哑叭、木鱼、汤锣,则戏房中人代之,不在场面之数。

  郡城花部,皆系土人,谓之本地乱弹,此土班也。至城外邵伯、宜陵、马家桥、僧道桥、月来集、陈家集人,自集成班,戏文亦间用元人百种,而音节服饰极俚,谓之草台戏。此又土班之甚者也。若郡城演唱,皆重昆腔,谓之堂戏。本地乱弹只行之祷祀,谓之台戏。迨五月昆腔散班,乱弹不散,谓之火班。后句容有以梆子腔来者,安庆有以二簧调来者,弋阳有以高腔来者,湖广有以罗罗腔来者,始行之城外四乡,继或于暑月人城,谓之赶火班。而安庆色艺最优,盖于本地乱弹,故本地乱弹间有聘之入班者。京腔用汤锣不用金锣,秦腔用月琴不用琵琶,京腔本以宜庆、萃庆、集庆为上。自四川魏长生以秦腔入京师,色艺盖于宜庆、萃庆、集庆之上,于是京腔效之,京秦不分。迨长生还四川,高朗亭入京师,以安庆花部,合京秦两腔,名其班曰三庆,而曩之宜庆、萃庆、集庆遂湮没不彰。

  郡城自江鹤亭征本地乱弹,名春台,为外江班。不能自立门户,乃征聘四方名旦,如苏州杨八官、安庆郝天秀之类;而杨、郝复采长生之秦腔,并京腔中之尤者,如《滚楼》、《抱孩子》、《卖饽饽》、《送枕头》之类,于是春台班合京秦二腔矣。熊肥子演《大夫小妻打门吃醋》,曲尽闺房儿女之态。

  樊大旱其目而善飞眼,演《思凡》一出,始则昆腔,继则梆子、罗罗、弋阳、二簧,无腔不备,议者谓之戏妖。

  仪征小鄢,本救生船中篙师之子,生而好学妇人。其父怒投之江,不死,流落部中为旦,后舍其业贩缯,死于水。

  郝天秀,字晓岚,柔媚动人,得魏三儿之神。人以“坑死人”呼之,赵云崧有《坑死人歌》。

  长洲杨八官作盛夏妇入私室宴息,迫于强暴和尚,几为所污,谓之《打盏饭》。

  谢寿子扮花鼓妇,音节凄婉,令人神醉。陆三官花鼓得传,而熟于京秦两腔。

  曹大保,性好游,每旦放舟湖上。尝以木兰一本,斫为划子船,计长二丈二尺,广五之一。入门方丈,足布一席,屏间可供卧吟,屏外可贮百壶。两旁帐幔,花晨月夕,如乘彩霞而登碧落,若遇惊飙蹴浪。颠树平桥,则卸阑卷幔,轻如蜻蜓。中置一二歌童擅红牙者,俾佐以司茶酒。湖上人呼之曰“曹船”。

  京师萃庆班谢瑞卿,人谓之小耗子,以其师名耗子而别之也。工《水浒记》之阎婆惜。每一登场,座客亲为傅粉;狐裘罗绮,以不得粉渍为恨。关大保演阎婆惜效之,自是扬州有谢氏一派。

  四川魏三儿,号长生,年四十来郡城投江鹤亭,演戏一出,赠以千金。尝泛舟湖上,一时闻风,妓舸尽出,画桨相击,溪水乱香。长生举止自若,意态苍凉。

  凡花部脚色,以旦丑、跳虫为重,武小生,大花面次之。若外末不分门,统谓之男脚色。老旦、正旦不分门,统谓之女脚色。丑以科诨见长,所扮备极局骗俗态,拙妇挨男,商贾刁赖,楚咻齐语,闻者绝倒。然各囿于土音乡谈,故乱弹致远不及昆腔。惟京师科诨皆官话,故丑以京腔为最。如凌云浦本世家子,工诗善书,而一经傅粉登场,喝采不绝。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