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何晏也”,祁孙云“先施之”对“则天也”,“先西”字同音通用。
二十六日辛未(10月30日),阴。
绍兴人姚芝眉,名紫宇,少年为阜康伙,后捐巡检发江苏,加捐县丞,曾见张香涛制军办湖北矿务,曾言能通算理,顷随徐朗轩来,言与朱文川熟悉,乡人称文以为家池墨鱼云。午后访孟朴于虚廓村居,圭如亦在,纵谈至天黑始归。邀姚芝眉便酌于聚丰园,天微意有作冷意。陆祁孙述《齐东野语》记道士许公言,曰“上帝所甚恶者贪,所甚靳者寿,人能不犯其所恶,未有不得其所靳者。”薛画水云:“戒之在得,不必定指货财。血气既衰,妄希长生,即得之甚者。”此言充类至极,可谓透顶议论。读陆继辂《合肥学舍札记》一卷第三。沈存中《笔谈》:“荪即今菖蒲”,“蕙即今零陵香”,“茝即今白芷,芸即今七里香,蘅即今马蹄香,杜若即今高良姜”,“子名红豆蔻,鸡舌香即今丁香”。祁孙为补一事云:“兰即今醒头草。”
二十七日壬申(10月31日),阴雨。
陆祁孙论词引横山云:“用意用笔皆当约之极窄处,皋文云:‘词以结兴为上,风神次之。’北宋人惟淮海无遗憾,宛邻云:‘词有比兴而无赋。’俱深入三昧。”祁孙云:“近人词如有韵家书,无所不说,阅之不能终阕。”更切中病源。因与孟朴诸子论词不合,记此。恽子居言刘念台先生纯是禅学,吴仲伦答以无论禅不禅,其人已无可议。祁孙谓子居研精释藏而讳之颇深,如此言非指摘儒师正阴张禅学,阳湖学术一言可定矣。读陆继辂《合肥学舍札记》一卷第四。祁孙论姚氏《古文辞类纂》,“所列前明及本朝作者止归、方、刘三家,唐襄文《广右战功序》为明一代奇作,而桐城宗伯论最工,皆不录。震川寿序录至四首。”皆不可解。王氏续编搜采极备,而遗潘四农不录,亦所未喻。
二十八日癸酉(11月1日),晴。
是日为方补帆夫人丧,陪宾,午饭后始归。晤吕寅生,言谦斋在荡口作牧猪奴戏大负,抑何昏迷乃尔?读陆继辂《合肥学舍札记》一卷第五。此卷论古诗、玉溪诗皆可采,他如嵇康不应入《晋书》;“《孟子》:‘吊者大悦’,”尔匹悦服也;“刘诚意走马引戴天之耻,自古有必报鲁庄,嵇绍何以为人。”为可正文信国《正气歌》之误。三条俱精当。
二十九日甲戌(11月2日),晴。
家中舟来,因内子疟未止,延湘城龚霞伯诊视,迟一日待之。读陆继辂《合肥学舍札记》一卷第六。祁孙论“从古才人失节,又从而为之辞者多【矣】,惟梅村独能自讼,无所讳饰”,“读者可以谅其志”。此言极平允。论《清凉山诗》四首“为崇祯帝作,而托之五台”,则殊不然。此诗咏董贵妃,故用“千里草双成”映合其姓耳。靳笺未敢明言,吴注亦尚未备,予久蓄重笺吴诗之志,读札记此条,令我此心又怦怦动矣。
是月读翟灏《通俗编》三卷、梁绍壬《两般秋雨庵随笔》八卷、钱泳《履园丛话》二十四卷、陈淳《北溪字义》二卷、陈建《学蔀通辩》十二卷、张燮《小嫏嬛福地随笔》一卷、唐甄《潜书》四卷、陈继辂《合肥学舍札记》六卷,共六十卷。

十月朔日乙亥(11月3日),晴。
蒋孟谷送丝绒马褂、瓯绸被面以为润笔,却之。读陆继辂《合肥学舍札记》一卷第七。此卷与下卷为《左传音义》,课儿读书随笔札录精粹可省览。
初二日丙子(11月4日),晴。
午后,访王聘三丈,知现为殷子嘉大令校录《姚补篱文集》,出目录见示。予谓《经说》二卷可别刊行,聘三丈颇以为然。复偕至玉壶春茗谈,晤谦斋,知自荡口新归,凡负七百金,入都之赀已罄尽矣。晚,陆圭如招饮,为薛艺畲饯行,时将至津门依杨艺芳鹾使也。方补帆延药龛上人施食,复偕夐修往观,归已更余矣。读陆继辂《合肥学舍札记》一卷第八。祁孙解“‘经始勿亟,庶民子来。’安用速成?”云:“昭子不欲以速成病民,但引经‘始勿亟’足矣,兼引‘庶民’句何邪?子来云者犹言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耳)。”予因思“不日成之”,前人训为“不设期日”,三句一例,皆不欲以速成病民,“故民益欢乐之”也。卷中引庄存与说“樊迟从游舞雩之下,感昭公因雩祭逐季氏之己事”,乃以崇德以下三事为问。又引恽敬说,卫辄即位时,“内外十岁【耳】,兴师围戚,盖石曼姑等之所为。”二条,俱创辟可取。
初三日丁丑(11月5日),晴。
午后,复访王聘三丈,与偕诣萧阮生家,谈陶万丰索赵雨苍欠款事。夜,解维归。孙瑞青复胡夐修书云:邮政虽属关道经管,徒设虚名,实由洋员税务司作主,具禀关宪固可须,若请给示更不可得。盖前者苏州设立邮局时,亦未请关宪出示,厥后城内分局由税司函请关宪给示,当即批驳,以为总局关办未请给示,现设分局亦不准给,省县分局如是,则下县可知矣。现无锡、常州等处亦有人禀请试办者,刻下税务司已将内地各处绅士禀请试办邮政情形上达总税司,大约可邀允许。嗣后如得实信可以试办,当即专函布闻。按邮政一事为中国绝大利权,据瑞青所述,则税司主政,中国官不得过问也,噫!读陆继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