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意,盖欲下手土公,恐其或生变耳。
  吾吴西郊固多,山而山皆浅小,无重岗复岭,深岩邃谷,故绝无虎狼猛兽。旧冬忽传山间有虎,人多疑惮;近又云乃奸狡以虎皮被体,潜伏林莽,以骇行人,惧而去所携之物以逃,彼因攘取之,此盗之变局。正月二十七日,吴江曾杀一虎,舁入郡中,呈报各衙门请赏,乃知有真虎,故奸人假之因以为利,而为人所识,终不能做也。
  浒墅榷关主事,旧正一员,□□初设三员,恣其上下科索,商民久困,近以革去冗员,仍归一矣。但逾额加增之税未去,吏书门皁,几尽俱发理刑监禁严究,此举亦大快人意。
  新抚台周国佐,三月二十六日上任,云辽东人,兵部侍郎兼副都御史,莅吴暂居府学。
  按院往江宁,奉旨会问旧抚标下有犯员役也,奈抚臣得罪,总督马公与有责焉,不无护惜;又新抚院同体之痛,皆中心不悦。按臣之执法者,由是罪弁皆以刑罚勉承为词,赃罪销为风影,代巡一人之口,不能胜群口之纷晓,徒抱愤郁,未能伸其直道也;并理刑向来承问,亦樱众怒,而不得安其职矣。
  旧岁雨多水溢,半成荒歉。今春菜麦倍收,少苏民困。然又苦雨少,高乡不能插莳,五月中断屠祷祈,未得沾之。
  二十三日,秦院自会问抚标各犯回苏,黄昏登岸,民家从阊门直接到西察院前,家各悬灯于檐下,灿如白日,以俟其过。予适目睹之,亦自见众心尊崇爱戴。
  二十四日清晨,即出行香祷雨,殆不惜勤劳者。
  二十八日晚,大雨,虽未久即止,约有四五寸,农事赖以有济。
  六月初一日,微雨。此后不久绝不雨矣。
  抚台又忽申巾帽之禁。十五日,兵卒复抢扯人帽,行人多顶凉笠。
  闽中不静,北来有兵赴之。十六日,骑卒入阊门,转吴趋坊,向南行而去。大抵马多人少,于午前接踵于途。
  嗣汉天师张真人,自京袭爵回,道经于苏,地方官留之,搭台元妙观祈雨,亦未有应。十七日清晨,途值天师,导从冠着八座,年二十余岁,一位少年人耳。
  五月望后,酷热,交六月来,连日大风而遂凉。十八、九日,风愈狂,声吼如隆冬,雨则绝无。农夫抱禾兴嗟,有田之家,皆忧荒歉也。
  秦按院起马他往,沿途结彩甚盛,民多扳送赡恋,大不胜情。
  七月中,时有沾洒,禾稼得苏其半。然高田壤者已无救矣。
  周抚院忽严拿理刑推官鲁期昌、衙役地棍等百数人,故宦凌侍御之子君亮、长洲讼师柳叔济,俱在数内。闭理刑于署中,各犯俱责迎风板,监禁待审。理刑公论原无罪过,只因抚公欲为土老报复,注意中伤之,审时授旨于本府,将所开名下诸被害,严刑加之,必欲实其赃。如□曾诈取凌君亮银三千两,君亮平日持富骄纵,访拿亦不为过。但与理刑所无交契,况三千金亦岂肯轻馈人者。奈将君亮夹责不止,只得虚认为有,其他可知也。先年祁虎子按吴时,逋犯章錩亦续责禁,收罗多属有当,但拿禁太烦,不无滥及耳。按台时在泰州,行牌提各犯去覆审,大抵概从轻减,然殊非抚台之意,余犯犹可宽,其属意苏理刑及凌君亮,俱定为绞罪,余犯责,未能末减开释。
  抚公驻扎府庠,诚为未便,乃锐意拆卸许宦故居栋宇瓦石,改造于南城开府王衙之旧址。十一月初七日起工,诸工作人等皆给工值与之,非同拨夫之例,故人不以为苦。
  长洲县令李廷秀,本非是科贡出身,乃旗下出身,以贪酷被拿禁,提往江宁审究,本府管粮吴三府署其篆。
  织造陈工部在任已久,奉旨将还京,专候新政交代。十二月二十日,新工部侍郎周天成方到,饮迎风酒方毕,即被旗校拿去,未及履任也。此亦岁底一异事,陈公仍未得去任。
  爆竹诚无益之费,然自昔有之,残冬新正,借此点缀岁景,亦无不可,近时严行禁止,遂致绝响。造炮者不得已载去外县,减价售之。
  癸巳元旦晴明,至初三日,微雨,初四日午间,即止。
  初六日新春,亦晴爽。
  初八、九日,有兵往福建,从阊门外经胥门以去,人皆闭户以避扰,陆续后至者,二十三、四日边犹有之。
  元宵,月明如昼,抚按两台俱有示,意欲民间大张灯彩,而竟尔寂寂,稍有零星几处,不为大观也。
  二十日,知府王光晋被拿衙役五六十人,府印兼令吴三府暂护,候江宁府佐来署。本府理刑乡科夏天夏,残岁曰上任,然患病告假,各厅多缺官,近来仕宦,鲜能善其终而以升擢去者。
  二月,新按院李成纪莅任。
  初三日,于吴庠谒文庙,以府庠按院台居之故也。望后,江宁赵同知来署府篆,未几,以他事罢去。复调常州府宋同知代之。各差御史,朝议俱撤去,李按院莅任未几,即撤回京。
  二十八日,周抚台新建衙宇成,迁入居之,属史乡绅,无不往贺。
  三月中,夏刑病故,吴色令王麟标亦被削夺,候完钱榖乃得去。
  四月十八日,长洲令宋聚奎上任,原籍陕西,以教职来者。
  北人门口,初随吴提督标下来苏,虽后去官,竟卜居郡地,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