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录其四。尚有称其妻女殉节者不录,以其妻女未能死耳。
  民间竞传北来有旨,欲选少艾之女以馈西虏,人心惶惶。四月下旬及五月初旬,争先嫁娶,肩舆乐人掌礼厨司等,价高数倍,鼓吹接踵于路,按抚及有司出示晓谕,至月中方止,大属可笑。
  端午,龙舟竞渡,顺冶一、二年尚有之。丁亥至绝响,因湖寇未靖,珠桂愈腾,人不聊生,自不暇也。
  新抚台将至,土公已为旧令尹矣。追维其初入吴城,以迄于今,其间变故屡经,镇定挽旋力不少,生祠之建,殆不为过;乃卜地于虎邱李公祠之右,而鼎建焉。郡邑有司有助,乡绅亦有助,计费约千余金,而助者仅居其半,主其事者水苍八兄,任劳又任费也。
  操院陈、提督巴,同土公留松江,至五月二十日,复到苏郡,起马回江宁,乡绅士民之心始安,乃知前日扳累之说,皆妄传也。
  六月初七日,新知府吴崇宗上任,亦辽阳人。是日,土公祠上梁,大具威仪,迎牌位入祠,安奉讫,有司绅衿俱送往,土公欲往镇江候交代,十二日,已起马登舟矣,闻新抚公履任之任期尚遥,又御前满洲大人将至,地方乏上台主持,府县合词以清,土公复回郡城。
  六月望前,乡绅刘曙忽被抄提,曙字公旦,崇祯壬午、癸未联捷,晋江县令,因世变未任,居乡亦甚韬敛,未知何以被祸?或昔年荆本彻盟聚诸人欲有所图,私造印章,拟人官秩,刘君曾受伪印故被提。未审然否?其老母亦提到官,曙及二子侃然抗词,大约恐无生理矣。
  同被抄提者,又有管子静一家,吴太尊将二姓内眷留于别室,不令赴江宁也。
  吴庠陆子上,因丁忧于其家,迁怒大厅曹虎,列其恶款,云诈取乡绅及典铺大户,动辄二三千金,共计数万金,皆都司袁瑞卿过付,其实皆属风影。于六月二十二日,令其子与婿将无名榜遍粘贴,被其下见之。拿解曹君,彼武人愤其婿与子,俱被夹,清晨,令人急请水苍兄到署,诉以受诬,欲送刑厅重究,水老婉曲劝解,但令送吴县审夺,因署篆乃本学师,犹易周旋耳。时曹公已陞常州总镇,行将赴新任,事得从宽释。未久,曹君卒于常州任上,且无子。
  六月二十四日,新抚台周伯达上任,由阊门入,土公于城外交代过,即往江宁,其未行之先,将刘公旦面审一番,止解本宦往江宁,乃其内眷竟被兵丁抢散,太尊仅得留其一子,兵丁得其眷属,驻舟马头,索银取赎,公旦之母,李子木侍御岳母也,先凑银二百五十两赎出,余尚有六口在舟,须颇多银,一时不能猝办,未知何日得免此厄。
  六月二十八日,中街路口俞家老夫妇,向俱持斋,是日俞老往上方祀神,见山地蕈多,携归烹而食之,未几毒发,六岁一孙先卒,乳妪一人又卒,老夫妇委顿殊甚,多方疗之不效,相继亦卒,以微物杀四命,异哉!
  七夕前,兵丁二人夜往城外妓家欲留宿,因先有客在,兵丁强驱之去,其人不服相争,遂为悍卒所手刃,明早地邻执以报官。
  苏松兵备道赵福星,已陞任江宁左布政,代之者金一凤。先是,赵兵尊泊舟娄门接待寺河下,偶入寺随喜,见其凋敝,既归息,梦二僧持募缘,觉而异之,乃召寺僧至舟,果梦中所见者,恺任兴修,因欲去任,遂托吴太尊转行各县募钱榖以助营建,吴公以钱财出入难凭,寺僧持浼水苍兄主其事,但变革之后,虽上官劝募,一时未能响应,未知何日得就绪耳。
  吴提督戕杀府僚,叛乱已有迹。七月,被戮于江宁,身尸委弃,有一人具棺欲敛之,守者谓不当收罪人尸,执见内院,其人称身是轿夫,不忍故主暴露,愿收■〈疒〈癶上土下〉〉之,甘心死罪。内院义而从之,竟不之罪。异哉!
  宗师苏铨,丁丑科也。九月二十八日,按临吴郡。十月初三日,考儒童起,以次轮考九学毕。十六日,即往松江,此番盖岁试也。十月初十日,发进学案,本学止四十名,束于功令耳。每县另取数名入府庠。
  按县卢传已满任,因新代巡丁艰,有旨令复莅事。于十月朔再入城,卢系乡科出身。
  十一月,周庄水乡忽有一虎在水中,被人提获,解官清赏。
  织染北局,凡织龙段者,一动机梭,即现火光。此皆所未有,不识何故?
  十二月初一日午间,浒溪仓前家失火,延烧数家,时西北风狂大,遂逾河起火,烧及阊门内上下两岸,东至书巷口,西将近官厅,总计百四五十家,至夜方息。抚镇两台俱来弹压,故绝无乘火抢掠者。俱多(下阙)。
  季冬十六日,新代巡梁应龙上任,迩来各差御史及榷关户部,三员并列,皆新□。向因闽广拥立宗王,志图恢复,钱塘、江苏,尚相持不下,清朝欲获兵往取,旨下已几月,中军大帅即前取江南李寿名延龄者,然兵少,着令所往之地,每府助兵五百,调集稽停,故除夜前队方至吾苏,虽过阊门外,未曾有害,夜宿葑门外,地既僻寂,兵丁歇马,即往民家搜索酒食,凡小家度岁之需,多被攘去,甚有污及妇女者,幸不敢久停,一宿即行耳。
  旧巡抚土公迁按察使,十二月中已履任,江宁洪内院亦奉旨回京,代之者马公名国柱,洪系明朝甲科,马固一白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