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休兵以待,事报朝廷,必宥大王及军民士之罪,用修亲好,则天意顺、人心和,太祖在天之灵亦安矣。大王执迷不回,恃小胜,忘大义,以寡敌众,为此侥幸不可成之悖事,臣不知孰优也。况太祖大丧未终,毒兴师旅,恐与伯夷、叔齐、泰伯、仲雍求仁让国之义有径庭矣。殿下有清夷朝廷之心,天下臣民以殿下不无篡夺之意,幸而得成,固中大王之计,后世公论以大王为何如?倘有蹉跌,取讥万世,於斯时也,追论愚臣之言,其可得乎!愿大王再思而审处焉。”书奏不报,巍又假周公援引《诗》、《书》,反覆几千言,末云:“今殿下论亲亲,最长、最贤,即我朝之周公也,当流言之谤亦如周公。安重自修,无一毫骄吝之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内辅朝廷,外屏四夷,则周公不得专美矣。惟我朝家业同周室、太祖纯德同文王,皇后慈惠同后妃。今殿下才美同周公,辅吾皇上守成迈成康,故以周家始终之说言之。巍白发书生,生死不惧者,久蒙太祖教养,无所补报,故披露肝胆,大陈义理之辞。如果赐死九泉之下,得见太祖,问臣所以,臣亦有以藉口矣。”书奏又不报。

庚辰夏,从景隆北伐,军溃南奔德州,皆降。已而遇督饷参政于临邑,时遇端阳,酌酒同盟,遂协谋固守济南,大著劳绩。

后从征晋阳、雁门等处。壬午夏,闻京师已定,乃缢死驿舍。

九月戊辰朔,监察御史韩郁上书奏为机密事:“臣闻人主亲其亲,然后不独亲其亲。兹陛下讲之有素,行之方笃,而佐之无人,以致激变也。盖尝即彼诸王,既废而言之,以言其亲,则太祖之遣体也;以言其贵,则孝康之手足也;以言其尊,则陛下之叔父也。彼虽可废,则太祖之体不可残也。亲之手足不可缺也,父叔之恩不可亏也,且使二帝在天之灵,有子有孙为天子,而厥弟厥子遭残戮,是则其心为何如哉?臣每念及此,未尝不为之流涕也。此皆残酷竖儒持一己之偏见,废天下之大公,或者病藩封之太重,谋削贬之权衡,疑之太重,虑之太深,所以流祸而至於此也。方周王不轨之际进言,则曰六国反叛,汉帝未尝不削也。执法则曰三叔流言,周公未尝不诛也,遂使周王父子流离播迁,有甚于周公之诛管蔡者矣。夫唇亡齿寒,人人自危,理之常也。矧周王既废,湘王自焚,代府被推,而齐臣又告王反矣。为计者必曰:兵不举则祸必加。是则朝廷激变之也。及燕之举兵,厥今两月,前后调兵者不下五十余万,而乃一矢亡获,谓之国有谋臣,可乎?夫兵,凶器也;战,危事也。以危事而用凶器,其可淹久而不勇决乎?经营几许而军需犹是告乏,粮饷犹是不给,将不效谋,士不效力,徒使中原无辜赤子困于道路,迫于转输,民不聊生,日甚一日。九重之虑无已,出入帷幄与图大事者,方且洋洋自得,若无事人。由此而观彼,其劝陛下必削藩国者果何心哉?谚曰:‘亲者割之而不断,疏者续之而不坚。’殊有理也。陛下诚不察此,愚臣以为不待十年,必噬脐之悔矣。臣至愚,感恩至厚,不敢不言。

伏愿少垂洞鉴,兴灭继绝,释齐王之囚,封湘王之墓,还周王于京师,迎楚蜀为周公。俾其各命世子持书劝燕,以罢干戈之举,以慰宗庙之灵,明诏天下,使之拨乱反正,以厚亲亲之恩。

如是,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革兖州府东平金线闸日巡检司。

又改平阴县滑口镇巡检司为潘家口堆巡检司。

辽东总兵官都督耿瓛帅师攻永平府,不克。

乙亥,革广宁中屯等卫于广宁中卫。

丙子,革池州府东流县吉阳镇巡检司。

增置肇庆府阳江县丞、簿各一人。

壬午,改镇江府丹徒县京口驿直隶南京。

癸亥,改保宁府江油县西平马驿为武平马驿。

己丑,改巩昌府会宁县青家驿巡检司为古城巡检司。

征谪戍官伏离等入京,复为指挥佥事等官。

李景隆次于德州,征谪戌武官赴德州操备。

调抚州守御千户所官军赴德州听操。

十月五日辛丑,革四川行都司利济驿。

壬寅,革会州卫河南驿。

癸卯,置云南府昆明县儒学。

增置平阳府,置实库大使一员。

甲辰,革国子监博士学正学录,增置助教一十七员。戊申,改赣州府南桥堡巡检司为安远巡检司。

辛亥,李景隆以诸军至北平,攻城不克,遂筑垒于九门。

壬子,增置鹤庆府训导二员。

甲寅,靖难兵袭执宁王权,三卫官军总兵官都督刘贞遁还京师,守将都指挥朱鉴死之,行军都督陈亨等降,遂以其众归。

或记曰:文庙初起,兵犹未盛,闻景隆将进攻北平,患之。

先是,高庙末年,尝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