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不可轻用其将。敌负勇,则不可轻用其卒。故兵家设机于虚实之间,是以决胜。夫敌之所谋者在内而不在外,吾之所谋者在外而不在内,此兵之所缘而虚实也。”诸将曰:“何谓谋在外而不在内。”征君曰:“试之。”
  乃令壮士百人执戟守关,以文武四臣摄之。谕以兵情,间道而出,远近埋伏,骑卒游其间。令关吏登堠举烽,关外鸟雀皆惊,使贼众不疑伏兵在外。又令关下勿击柝,示以懈禁。
  征君鼓琴帐中,司马龙闻之,笑曰:“此必叔度作闲态也,吾知其弱矣!”遂急攻关门。贼众曰:“关不击柝而鼓琴,此诈也,内必有伏,且勿攻!”司马龙曰:“吾闻黄君多谋,而默以《六经》为文,《六韬》为武。今吾众临关,彼优然鼓琴而戏敌,计诚诈也,且待其畔。”
  征君谓诸将曰:“贼中矣,擒之何有!”复令壮士举烽火,后队伏兵亦举火应之,大呼曰:“救至!”贼众骇,亦举火以视。延烧空舍,火光烛云。征君令关内勿举烽。烟气昏惨,壮士守关者皆寂杳不喧,成列而不敢动。司马龙曰:“救至而内不应,吾料伏兵疲矣,救必惧而不逼!”遂跃马弯弓而前击之。其后队步卒且进且退,火遥不相接。欲勒马而归营,前队伏兵鼓之而起。司马龙横戈马前,向众呼曰:“得火尚可战也!”贼众乱,步卒与骑驰其后而袭之。司马龙失火不能战,自刎而死。贼众追及,见缨污血中,哭曰:“司马将军死矣,吾辈何以生为!”皆自杀。一郡悉平。
  征君之是举也,不伤一民,不匮一库,而措汝南于枕席之上,可谓奇矣。君子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其叔度之谓乎!
  ○祝颂
  天皇封征君以慎阳之田,又以蒲轮玄聘之。
  征君上表辞曰:“臣昧死言,向者<豸干><豸八>之劳,奚补于社稷哉!以天皇之明,不察臣之菲劣,而听左右之誉,赐臣以慎阳之田,宠臣以蒲轮,荣臣以玄,窃以为礼遇之过也。昔者许由抗志于唐尧,务光执节于殷汤,二子者,亦遭际圣世而蒙隆礼殊锡之光,竟辞而不就,以穷困其身。天下不以尧汤为弃贤也,且有令名。臣贤非许由,智非务光,而有尧汤之遇,极宠锡之荣,以嘉菲臣!故草木落于待黄之秋,而衡门之蒿独茂;尘砾沸于会风之候,而寒谷之云不飞。亦以休风之宣畅,而圣情之凝郁也。臣实恧焉,是以荷日月之余辉,而流汗交襟,惕然而怖栗者,有以也。臣自揣不能从事于辅弼之列,而厕于吁弗之廷矣。臣愿天皇圣明,慎刑罚,躬节俭,礼儒臣,放佞人,以疏骨鲠忠言之路。容臣于草莽歌咏,鼓琴以扬仁风,击壤以鸣圣泽,此臣之所以仰祝于天皇也。臣北面稽颡,弥增感激,待命草间,无所逃遁。谨上表以闻。”
  天皇深允其奏,然卒不能用也。是岁,命丞相以下讲《老子》于太清殿。匈奴寇雍、冀二州,南人叛。
  ○去恶
  梁冀之诛,征君谓袁闳曰:“甫闻去恶木者易,去恶根者难。”袁闳曰:“子何不效斧斤之力而去其根乎!”征君曰:“间者国家多故,典刑荡然。得意而迁善,虽忌忠而必赏;失意而渝怒,虽宠佞而必诛。薄赏厥忠,故厚诛之。薄诛厥佞,故厚赏之。异赏而同诛,殊劳而同辱,是贤、不肖淆也。夫淆不可以致士,淆则贤者难为清,不肖者难为浊,故贤者死于忧患,而不肖者死于安乐也。淆其臣,卒以自淆。淆主在上,则洁之在下,孰可致也!夫上林之材,非无恶木。清渭之流,非无浊波。有道之朝,非无佞臣,顾明王之驭耳。是以舜诛四凶,贤类显焉。纣戮比干,佞臣用焉。此皆不淆之主也。戮贤而近不肖,其过也ウ,犹可悔也。以贤,不肖而淆之,其过也辞,不可理也,故秦以淆而亡。慎到曰:‘得驭者谓其驳,失驭者逸其骥。’其是之谓乎!”
  韩洎曰:“梁氏既诛,单超、徐璜、左、唐衡、具瑗等嗣乱其后,曹节、王甫之徒,恶浮于梁冀。五邪流衍朝廷,而党锢之难作。梁氏之诛,果何益于汉室哉!”
  ○机论
  韩王见征君。征君方耕而归,望韩王之轩,弃锄而隐之。韩王返国。他日又见,亲以币将于庭,征君乃就载以归,谋甫王室之策。征君是以不能辞于诸侯。
  韩人有善奕者,以奕说征君曰:“子知奕之道乎?”征君曰:“不知也。”奕者曰:“吾与子奕之,可乎?”曰:“夫奕以机胜,以不机败。吾不能机,何奕之为!”曰:“子恶机而不奕,不知子之机过于奕乎?”曰:“何为其然也!”曰:“奕之机,虚实是已。实而张之以虚,故能完其势。虚而击之以实,故能制其形。是机也,员而神,诡而变。故善奕者能出其机而不散,能藏其机而不贪,先机而后战,是以势完而难制。虽然,此特奕之道耳。若机之流于众妙也,肆而渊乎!羲皇得之而画其卦,神农得之而艺其穑,轩辕得之而奠其兵,勋华得之而禅其器,夏禹得之在驱其泽,殷汤得之而陈其网,周武得之而奋其钺,苍颉得之而泄其文,女娲得之而炼其石,许由得之而洗其耳,仪狄得之而制其酒,造父得之而神其御,后羿得之而精其射,伊尹得之而负其鼎,公输得之而云其梯,宁戚得之而扣其角,伯牙得之而鼓其琴,老聃得之而守其谷,孔子得之而击其磬。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