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皇太后所降手诏,亦不必进熟状,只依此批旨。”之奇乃启封,云:“皇帝所咨近臣请建中宫事,刘贤妃柔明懿淑,德冠后宫,诞育元良,为宗庙万世之福。今中宫将建,非斯人其谁可当?所宜备举典册,以正位号。”之奇读讫,乃批云:“九月七日内东门面奉圣旨,贤妃刘氏可立为皇后,以今月八日降旨处分。”元符三年上皇践阼,长乐垂帘,有诏命蒋枢密进入所降诏书。长乐乃云:“初并不知,验得乃是内侍刘友端书写。”宰执方相顾询问,章子厚遽云:“是进入,先帝云已得两宫旨令撰,大意云:非斯人谁可当。莫不指其大意否?”卞云:“且不知有此因依。”之奇云:“当时只道东朝语,故著之麻。”询论及帘前,太母闻自认草,再三嗟叹云:“当初将谓刘友端稍亲文墨,恐友端所撰,即不知是相公做。”之奇云:“更不成人,无可议者。”略无怍色。
元符二年九月八日,降制册贤妃刘氏为后,择二十七日发册。正言邹浩自试院中出,乃以二十五日上殿论册后事不当。是日批,出邹浩勒停新州羁管,仍令开封府即日差人押出门。二十六日习仪殿庐中,批付三省,以吕嘉问举官不当,削一职,展三年磨勘。已而御史左肤论开封迟留浩不即日出城,又于城外蟠留累日。下嘉问状,又送御史台,令原差人具析有何人祖送浩者。上至面谕辅国云:“士大夫有易服自别门出往劳送之者,而所差人不能尽职,往还之人日盛。”安又乞根治,遂送御史台制勘,悉得姓名。都讲王回乃吏部尚书叶祖洽所荐,与浩最为密熟,首就逮系至台中。诘之,乃能诵浩所上章千余言。安等上章以为回尝预谋,先削籍编置。余出谒者皆冲替,有赠遗者皆追官敕停,唯举人罚金。蒋之奇、吕嘉问、叶祖洽尝通简,皆落职小郡。未几又摄浩弟沼就台诘之,得朱绂、傅楫辈尝赆以金者,亦皆追停。都水使者曾孝广又以张商英曾对己言:“邹浩立如此大名节,岂肯要人物?”遂申尚书省陈告。崇政殿说书周种尝对馆阁方天若称浩曰“难。”天若以告蔡京,京以上闻,种、天若皆贬。右丞黄履引刘禹锡、唐介等,欲徙之内地,罢政守亳州。国子祭酒周尝对客称终是好人,贬郴州监酒。又朝奉郎监进奏院曾诚素与浩友善,诚乃嘉问婿,浩本诚所引,亦送部与外任差遣。已而又遣广西漕臣钟正甫就勘问浩于新州,除已施行之人外,更有馈遗者否,未报而哲庙遗制已下矣。
元垂帘故事:中书密院赴内东门,以次覆奏。元符末,上皇践阼,钦圣垂帘,章恐独对陈其误国本末,遂呼尚书省礼房出子云:“内东门覆奏须同奏,乃太常所定。”三省密院得旨,依乾兴中丁谓欲独奏事,众以为不可。此乃故事。西府云:“密院独班于帘前奏未决,岂可不商量后便如此定?”蔡卞云:“须检故事,要是密院乃以先定三省密院同奏事。”皇太后以与故事不同,令本房以贴子问三省门下云:“不知原改,因以尚书省,但检坐故事回报。”中书云:“请问太常寺。”遂下太常寺,答云:“蒙门下相公指挥,改覆字作同字。”既呈上,云:“三省亦呈来云:枢密院于帘前独班奏事,固自以为未安,然于皇太后礼数有所贬损,既不曾与同列商量,又不曾面奏取旨,只暗地谕太常寺改覆奏作同,以此不收不理会。”太母云:“这里也不争,却是他朝廷事体,合改正须改正。”遂依故事改正,作以次覆奏。卞云:“章岂但此事不商量,于定宗庙社稷大计,亦不与众人商量便启口,众莫敢异。”
建中靖国元年五月,忽中批太常博士范致虚除右正言。是时蔡京犹以宫祠居钱塘,举朝莫知所自。盖范氏兄弟素与左阶道录徐知常相善,皆建阳人,亦露中表。知常出入温成张后家,上皇践阼,内中张贤妃进御侍王氏,首见亲幸,张妃盖温成侄也。知常既因缘张门知名禁中,又以符水有效于元符,殿中黄冠之盛自知常始。致虚乃因知常达姓名于元符,且道其平日趋向,以非相蔡京不足有为。时宫禁宦官合为一辞以引京,外廷自宰执而下,拒之方众。忽得一致虚,遂丞用之,以示好恶,故有是命。致虚就职未久,乃乞收用。安《蹇序辰疏》云:“二臣之罪不除,则两朝之谤终在外廷。不知结缔已深,如吴材、王能甫皆致虚所引,犹欲痛贬致虚。”上虽黾勉从之,出为郢州通判,寻复以起居舍人召矣。
邓洵武本蔡卞所引,元符末,卞去位,乃附蔡京。韩、李当国,自右史移少常。建中靖国六月,洵武进一《爱莫助之图》,谓主上方绍述先志,朝中无人助者。其图大抵如史书年表,列为旁通,分左右,序中立,其目自宰执、侍从、台谏、郎官、寺监、馆阁、学校,分为七隔,左曰绍述,右曰元,左序每隔三数人,宰执但温益一人而已。右序自宰执而下举朝士大夫皆在其间,又于左序别立一名,用小贴子,已揭去。其下注云:“若欲绍述先烈,非相斯人不可。”出付温益,乃欣然奉行,乞籍记异论之人。于是上决意用京,时事自此变矣。
龙昌期少时为僧,尝上朱台符诗曰:“先砚书名纸,磨钱掷卦爻。侯门千万仞,应许老僧敲。”台符爱其材,劝之业儒。昌期博极群书,而议论怪僻。蜀人张公之徒、知名士皆师事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