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甚众。文潞公荐于朝,得官。仁宗诏给笔札,令进所撰经义。嘉书成,诣阙上进,赐五品服及金帛。其书谓:“诗无比兴,如鸳鸯者,遂仰也。”大率如此。又以周公为周之贼,于是台谏交攻。昌期自诣登闻鼓院,还纳所赐,听之(景纯家兄时判鼓院,今国史但言以人言追夺,误也)。昌期过洛,□潞公责其不能为己辩明。潞公曰:“朝廷方崇尚周孔之教而先生非之,故至此耳。”昌期曰:“某何尝非孔子,但非周公耳。”潞公曰:“亦足矣。”
正献守颍时,有诚大士在湖西荐福院讲《华严经》。颍ヘ张隐之比部喜内学,旧与诚游。一日诚为素馔,召隐之。公闻之,使人语诚,欲掇坐。诚即加笾豆之实,而隐之家亦备蔬俎甚丰。公又盛为具以往,人言有此院来未有此盛会也。公问:“佛许十二时中,以二时外学?”诚曰:“□医卜之类欤?”隐之曰:“外学者,学佛学法耳。然则不许其外学时,正念而已。正念者,无念也,曹洞所谓正位是也。宗师谓佛也,著不得。”呜呼,今得二时内学,可贵矣。庞公曰:“我贵刹那净。”
《金州书》所言道义往复,《书问》所谈至理,往往箭锋相注于邮中函,盖合于半道,岂唯同道?方知抑亦同病相忧故也。安般三昧计日见功,一切时中凡资于人者,必非安乐,不以长(要人说话,要人相伴,要人娱乐,乃说至话。句似有误)。须是自着力,受用始得(王泉老举赵州云;“小便虽小事,须是老僧亲去。”)古来禅人相见,撞着磕着,如电光石火,便识得破,作得主,正为境界现前,时要如此。枝梧息观,如何更须观一切法空,念念不忘?得助成定力,又须于行住坐卧时系念不忘,则易熟。如来座者,一切法空,是祥师云:“无我者,能宴坐。”学道之人,虽知一切法皆空,若临事未能消遣,先须谛观是身无常,是身无苦,是身无我,是身皆空,久自休歇。皆是渐门修。无量心其四曰:“舍然后实,无我人众生。”又曰:“知再读《般若》,甚善。”君子闲居,固当自强不息。礼有小心外貌斯须之戒,况在困者,尤宜加意整励,非独禅诵为然。饮食动静,皆应自立,章程譬如女工,日有丈尺。《易》曰:“利用恒无咎,未失常也”;报慈云:“老僧百无所解,日日一般牧马童子乘日之车”:皆此意也。稍或彷徨徙倚扌耆颐,则不期于忧而忧自至,岂惟旁观有泽畔之容,亦不能使家人忘其贫矣。行歌拾穗犹是假修,弹琴读书自有常乐,更若向上一路,则《契经》有一偈:“那伽行在定,那伽住在定,那伽坐在定,那伽卧在定。”
尽大地是个自己,山河世界一切物象皆是自己建立,犹如昼夜云。既知如是,则我人众生寿者种种违顺法非法相,莫不皆空。若向这里信得及,把得住,见得彻,便可随缘消旧业,任运着衣裳,饥来吃饭,困来打眠,更有何事求?坐禅习定者,如牧牛人,瞥然在魔界,便谓牛已奔逸,起来作力,牵回系在旧处。如此不三两回,已疲劳矣。若知只是妄想颠倒,梦见牛走,忽然惊觉,乃知牛本不动,常在旧处,自然不劳心力,通作一片。
普安知藏道者,指大藏语人曰:“如来说一大藏经教,大意欲人省事向里来。”辞虽浅,语甚要。
《大般若涅经》云:凡所引喻,不必尽取少分,或取多分,或复全取。如言如来面如满月,是名少分。成实论之譬喻,不必令尽相似。如言乳贝,但取其色,不取其坚软。言面如满月,但取盛满,不取形色。
顾子敦奉使,北人尝问学佛否,答曰:“临未从常事于此。”又言:“王明叟不喜佛事、释氏学。”二君皆儒臣也,其言如此,盖儒学有所未至耳。北人有问子敦:“南朝为重佛、为重道?”子敦答曰:“重儒。”为世教者自当如此。
江宁进士王令逢原少不羁,好为狂诡之行,或跨驴入山,每以蒸饼十数挂驴项上。后改节师事王介甫,介甫雅重之。时蒋颖叔亦在介甫之门。或问二人之行,以王令方申公,以蒋方刘原甫。王令既卒,有诗云:“行藏已许终身共,生死那知半路分。”后为作传云:“王令《蝗子》诗其略曰:‘始知在人不在天,譬如蚤虱生裳衣。鱼枯生虫肉腐蠹,理有常尔夫何疑。’又长篇云:‘至和改元之一年,有蝗不知是何来。一蝗百子月再孕,恐渐高厚塞九垓。’死时才二十三,早慧而夭。”逢原见器于荆公,公以夫人女弟妻之,为嫁其遗腹女于吴师礼,后历右司外郎。子说,其外孙也。
魏野之门人潘阆欲往京师,其师止之不听。既至而后悔之,作诗曰:“不信先生语,刚来帝里游。清宵无好梦,白日有闲愁。”真宗闻之不悦。他日自华山东来,倒骑驴以行,曰:“我爱看华山。”其实不喜入京也。故当时有潘阆倒骑驴之说。
治平中,见程正叔先生言:“今之守令,唯制民之产一事不得为之。其他在法度中,甚有可为者,患人不为耳。”
伊川程正叔尝言:“史称有人至西域,见婴儿生木叶上,见人则笑,摘之则死。此妄也,理中无此事。”愚意以为天地之间,苟人心之所能思,口之所能言者,皆有之。
族父仲仪少卿曾获一小蜃蛤,其中隐出蛰龙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