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威藩屏,皆方召之杰材;至于侍从之臣,咸富经纶之业。”欧阳文忠公请退表曰:“居常碌碌,曾莫异于片言;一有纷纷,遂独当于众怒。”
富文忠公之入相也,杨宣懿公为承旨当察直,其制曰:“上以对宗庙之灵,下以酬士民之望。”明年以水灾求去,欧阳公在翰林为批答曰:“朕惟宰辅之司,朝廷所系。职或非称,势固易摇。比以连年厌于屡易,戒用人之勿审,致厥位之靡安。故于图任之初,尤极精求之意。而议者谓卿有天下之誉,庆朕得非常之才,岂惟断不惑于朕心,抑亦慰久郁之人望,则朕之用卿者至矣,乡之自待者如何?方沃嘉猷,遽形退让,岂廊庙之崇贵重者其忧难任,富贵之至位高者则虑易危耶?朕尝历考往昔之人,其于进退之际,过计而全图者,未必无患;忘身而殉国者,固多令名。惟尔之明,必知所择。”富公与韩公并相位久之,又求去。欧公复为批答曰:“至于一二之臣,是为同德。下逮众人之论,曾无间然。方将甄叙贤愚,修明法度,务究本根而更洽,不为岁月之近功。期于有成,兹乃予意。”近世诏答之绝笔也。
神宗初,陈易叔在枢府,求郡以便养亲,正献公时在翰林,作答诏云:“退食委蛇,自足荣于就养。”易叔不悦,盖惑於郑说,以为讥也。谓惠穆公曰:“犹自不退食已尔。”公乃别准备一诏云:“虽枋臣光宠之异,足以显亲;唯上国甘珍之多,尤宜就养。”盖补成前诏之义也。未及用而易叔得请外补。
范、富、韩三公自为侍从时,天下皆称为公。
先公每至岁首,令诸子各自言新年所进益。
治平中,李常公择数与朋友言:“吕蔡州未尝闻其疾声,见其遽色,亦未草书,学者当师慕之。其后唯范纯父如此。”先公时知蔡州。欧阳公答先公书曰:“修行能素薄,仰慕清德,梦寐之勤,自谓终身不可及。唯得托附高名,以见后世。”
荥阳公尝曰:“吾尝夜而计过,然自闲居来,尝自省己,颇无过事。”又曰:“吾读《荀子?非相篇》,然后知有相术也;吾读韩氏《谢自然》诗,然后知有神仙也。予生五十有三年,苟欲极富贵之乐事,穷山水之胜游,岂惟心力已有所不逮,於残年晚日铺排亦不能矣。若汲汲为善,则亦未晚。要无虚日云耳。”
惠穆公辅政,以荐士为先务,其所荐达,后多显于朝廷。尝上《荐贤书》于英宗曰:“自倾心膂,徒殚报国之小忠;广致贤能,始尽事君之大义。”
正献尝荐士于朝,后不如所称,公以为恨。程伯淳曰:“宁可受人欺,不可易吾好贤之心。”
晏元献殊喜荐士,其得人为多。其亡也,范忠文镇为挽辞曰:“平生欲报国,所为是知人。”
行父兄尝题壁云:“但畏贤者之议论,不顾小人之是非。”
范蜀公自为《杂乐参考书传》,躬亲砻错型范之事,亦已劳矣,费私财亦数千计,逾年然后成。然其磬声响不发者,乃取石于阳翟县山中为之。计太常有泗滨磬璞,山积而人不知也。使蜀公平日请之朝廷,必不惜也。
张康节公升长宪府,甚有直声。常对正献公言:“中丞亦不难作。”但众人以为不是者,与他言耳。
熙宁时,刘经为《大学颂》曰:“有四大儒,越出古今,王氏父子,吕氏兄弟。”荆公闻之,怒曰:“我四分中只得一分。”
熙宁初,吴冲卿问王介甫:“若见吴江小龙,怕耶?不怕耶?”介甫曰:“亦怕亦不怕。若不怕,无以与民同患;若怕,无以退藏于密。”
王荆公以《经义》成,自吏部尚书平章事迁左仆射门下侍郎,其子元泽以预修撰,亦自天章阁待制迁龙图阁学士。元少保厚之绛时参知政事,作贺诗曰:“诏书朝下未央宫,上相新兼左相雄。一代元勋金石上,三经高义日星中。陈前舆服加桓传,拜后金珠有鲁公。东阁故人心倍喜,白头扶病咏崧。”然元泽坚辞,竟不拜命,依前待制,荆公知江宁故也。
王韶既取熙河,裕陵亲解玉带赐王荆公。元厚之作诗贺曰:“谁人更得通天带,谋合君心只晋公。”王荆公在翰林兼修实录,一日以诗题实录院壁云:“御柳新黄染旧条,宫沟薄冻未全消。不知人世春多少,先看天边北斗杓。”不数日遂参知政事。既参知政,作《商鞅》诗曰:“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国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自此遂拜相。后罢相,作观文殿,知江宁府。有诗云:“投老归来一幅巾,尚私宠录被藩臣。芙蓉堂下疏秋水,且与龟鱼作主人。”其子元泽待制,和云:“直须自到池边放,今世仍多郑棱人。”盖指吕吉甫也。其后荆公再入相,吉甫自参知政事以本官知陈州。荆公为相既久,时吴正宪冲卿充为枢密使,裕陵每于诸公进呈罢,多留吴独与之语。荆公作诗云:“穰侯老擅关中事,常恐诸侯客子来。我亦暮年专一壑,每逢车马便惊猜。”不久吴遂代荆公作相。荆公既罢相,辞使相,判江宁府,复以大观文领集禧观使,仍居金陵,作诗云:“乞得胶胶扰扰身,五湖烟雨替风尘。只将凫雁同为侣,不与龟鱼作主人。”又作诗云:“偶向松间觅旧题,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