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言:『臣屡阅北来塘报,有「闯贼被杀」一语;臣愚度之,似是「稇载而还」为确。当贼攻陷京城,师老志骄,原有败道;今被创入秦,更挑精壮,垂涎东南。恐将士在上游者却而趋下,在北岸者急而渡南;金陵武备素弱,何以当此!臣入都将近十日,窃窥人情,类皆积薪厝火,安寝其上。争功者,思为史册之矫诬;角才者,不顾公论之注射:舌战徒纷,实备不讲。一旦有急,不识诸臣置皇上于何地!伏乞申谕臣工,尽洗前习;毋急不可居之功名,毋冒不可违之清议:务萃群谋,以制一胜』。嘉纳之。

  丁卯,命缮写「钦定逆案」进览。

  御史詹兆恒言:『自崔、魏煽祸,毒危宗社,幸先帝入继大统,芟夷内难;于是以首恶正两观之诛、党从列「春秋」之案,凛如也。然临驭十有七年,此辈日夜合谋,思燃溺灰;先帝神明内断,确不可移。今梓宫夜雨,一抔未干;太子诸王,六尺安在?仇耻未复,悲痛常在圣心;而忽召见阮大铖、还以冠带,使屡年「钦案一遽同粪土,岂不上伤在天之灵、下短忠义士之气乎』?疏奏,命录进。

  戊辰,谥已故辅臣刘一燝「文端」、贺逢圣「文忠」。

  一燝,先被魏忠贤削夺;逢圣,居家殉难,故得谥。

  扬州城启。

  先是,扬州久闭,客主俱疲,督辅可法无如之何。适原任兵科陈泰来至城外,请挺身入城,反复开谕;于是兵民怨渐解。城中士民出见,高杰亦加意抚慰;门始启。

  命北回各官俱回籍候议,不许渎奏。

  通政司刘士祯言:『北都诸臣鼠窜南还,谓宜埋名省愆;乃包羞忍耻,赍疏求上。不曰臣留生以图恢复,则曰臣倡义以佐中兴;不曰乞骸骨以归故里,则曰宽残生以养亲平。臣每读之,且讶且鄙!虽不敢谓不死之人,尽属逆孽;但既称有筹可展,何不与黎玉田、吴三桂连袂誓图杀贼,而顾踉跄苟全?且恩诏业宽一面,欲归即归,何必仰烦天听!乞立涣严论:凡一切从北遁回,不分大小文武,俱回家静听,不许渎陈。即其中有未降而逃与降而旋逃者,总令束身里居,俟事久论定』。允之。

  己巳,诏议郊祀大典。

  礼部言:『郊社分祭、合祭,本朝典制先后不同。谨案洪武二年十一月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三年五月夏至,祀皇地只于方泽。行之数年,风雨不时;高皇帝断自宸衷,举合祀之典。乃命即圜丘旧址为坛而以屋覆之,名大祀殿。洪武十年十一月丁亥,合祀于奉天殿;以大祀殿未成也。十一年冬十月工成,命礼部去前代之祭,岁止一祀;以首春三阳开泰之时,每岁亲祀,以正月上辛行礼。十二年正月己卯,合祀天地于大祀殿。此高皇帝厘正,允为定制者也。自文皇帝迁鼎燕京,恪守未改。至嘉靖九年,世庙从廷臣议,始更为南北分祀。万历三年,准阁臣张居正疏,复从合祀礼。今中兴之日,实草昧之时。若删繁就简,郊祀大典,宜一禀高皇帝合祀之制,于孟春上辛,岁一举行;若以分祀之制,自世庙更定。统惟裁断』!疏奏,敕廷议具奏。

  以总兵吴志葵镇守吴淞。

  兵部侍郎吕大器疏劾马士英。以「惜体和衷」谕之。

  大器以定策不合,自知不为时容,疏攻士英甚力;皆正论也。内又牵及总督何腾蛟,谓其以三月巡抚,藉士英力奥援速化;识者非之。

  大学士王铎入京。

  东平伯刘泽清入朝。

  泽清初主立潞议;至是陛见,欲自解免,极诋东林与江北党□诳言害己。又言:『中兴所恃,全在政府。旧用大帅,自应廷臣公推;今用宰相,亦须大帅参同』。退谒阁臣姜曰广,曰广微以先日声气讽;泽清作色曰:『我在先帝时为东林所卖,被弹无完肤;不尽杀此辈不止』!曰广默然。越数日,疏纠吕大器、雷演祚荐张捷、邹之麟、张孙振、刘光斗等。又条陈保邦八款,首规政府、末刺朋党,攻江北尤力;语绝恣肆。

  辛未,命内臣王肇基督催省直钱粮;已而罢之。

  阁臣弘图以内遣不可开也。

  命吏部即日会推东抚。

  壬申,命严核从逆诸臣。

  阁臣士英以荐阮大铖为中外攻,甚忿;大铖亦语人云:『彼攻「逆案」,吾作「顺案」相对耳』。于是士英疏攻从逆,谓『闯贼入都,侍从之班、清华之选,素号正人君子皆稽首贼庭,如科臣光时亨、龚鼎孳等以及陈名夏、项煜等,不可枚举。更有大逆之尤,如庶吉士周锺劝贼早定江南,衣冠之枭獍;宜加赤族』。又言:『今累累启事罪废诸臣,其案亦先帝所定;何以通不遵依!于所爱而登之天者,即曰先帝原无成心;于所恶而锢之渊者,即曰先帝定案不可翻』。疏上,命科、道官逐名核奏。

  东平伯刘泽清请早正年号。部覆,已之。

  泽清乞以今岁五月为弘光元年,以慰民望。礼臣顾锡畴谓『明诏已颁,难于再更;宜示不忘先帝』。遂已之。

  太仆少卿万元吉请恤死事总兵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