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高台、铜将军,凡自古攻城之法,无不备矣。兄何忍弃弟至此,不以忧国家为念,保城池为心,而反以好兵为词,恐非豪杰本心也!祸福自有天命,不当推避如此,心在社稷,不暇他顾,冗中布忱,不忍终默。”

  五月十九日,桐乡贼半引扎崇德西。

  二十二日,贼解围东行,留桐乡凡二十九日。掠残乡市村镇,凡数十里,锱重千余舟。

  二十三日,贼经嘉禾,舟相属二十余里。二十四日,遇湖兵,战而不胜,弃数十舟,盖饱欲得志之时,惟营归计,无心斗格故也。

  二十六日,贼复由故道抵硖石,分三路行:南入袁花,北入王店,东入吾盐。时诸将有欲扼其归路者,军门会议,兵寡贼众,与其浪战伤兵,虽胜犹负,不若离间其党,以计擒之为得。于是遣蒋洲、蔡时宜、朱尚礼等偕行,复申前约,且曰:“愿归者听,资之以舟;愿降者留,封之以职。”于是诸贼掠辎货多,陆行则人不能任,水行则海不能渡,计正坐窘,蒋等说,适慰其欲。然贼亦非愚而随吾计,不过佯假连和之路,以遂营归之心,非得已也。蒋还,始知贼酋徐海一党也。洪东冈、黄侃、王亚六又一党也;陈东、叶麻、吴四自沙来,又一党也;叶等窟沙,久思归,不能渡海,从说独深。六酋中,徐海为霸且主盟焉。徐少为僧,有九金钱卜事,甚中,以故见推于众。

  六月初二日,贼遣使来,报如约,入吾盐南门。有司劳以酒食,送之军门。初三日,复遣使温约促备舟。初七日,叶麻遣百余贼驾六舟至袁花,取祝妇。妇杭人,有姿色。初叶犯袁花,劫以为妻。居沙久,一日思乡流涕,叶怜而遣归。至是得蒋说,六酋昼夜为计,会饮,徐酒酣,谓叶曰:“兄嫂几何?”曰:“无。”徐曰:“闻有一祝氏,何曰无?”曰:“去矣。”徐又曰:“佳人不易得,汝弃吾当取之。”叶怒曰:“闻汝六、七妻妾,肯与人否?”徐亦怒,二酋交恶,自是有隙。然徐善谋而叶尚勇。徐惮叶,佯笑而解,叶恐其真取,故有是遣,六舟在道,劫财杀人。初八日,既取祝妇归,由道塘入常姓民家,索饭掠财,妇以为言,贼稍止。次尚胥桥,壶阳郑侯以钦取,往郡辞官,适遇贼,幸遇兵船济之,得免。妇至巢,其党称贺者累日。

  十一日,贼献钱灿首级于军门,灿入贼党,至是贼使至,因索之,贼乃斩他人首,冒为灿首来献,致修好之意。

  十三日,军门闻徐海生了弥月,遗镊工乐人赍花红酒礼贺之。明日,海遣使来谢,盖连和之始,互相愚弄云。

  十七日贼遣使各县促船,限是月二十五日泊乍浦。

  时诸贼与军门通好,徐、洪二酋欲封,叶、陈诸酋欲归之心,终始不渝;独徐机械叵测,较叶等为甚,其投降取封,不过托言观变,归心未露耳。胡公待五酋之礼,于徐独优。徐亲诣平湖城下纳款,兵备刘带川欲放贼入。二十一日,城中士宦虑贼入城为变,与刘公议左,咸以铁练自锁其颈,走索刘公同赴京奏辩,谓其与贼交通也。是日,兵备家兵并骚动,城中士夫大乱,胡、阮二公及侍御赵公在群,闻报,急趋平湖解之。

  时徐贼降心既决,见叶等将归,所积辎重较多,徐欲分其所有,吴四等从之,独叶不许,海恨之。又前醉怒有隙,于是遂有杀叶心,佯谢曰:“汝去,我留固当多得。”潜遣亲信遗书军门以图叶,告谓:“其势尚未可擒,俟我假催船为由,渐收其部属,而后及其主。”又云:“我遣人与之共事,彼必不疑,事成当释吾遣者。”军门得书大喜,报曰:“如约。”

  二十五日,贼期乍浦看船设浮铺,南北相连十余里。

  二十六日,叶麻部属同徐海部属抵郡城催船。有司宿戒守者,佯不介意,开关放入。郡侯劳遣云:“船只一时未备,姑少待。”诸贼信之,还报,叶心益安。然意在速归,督船之使无虚日。

  七月初一日,各地羁收促船贼合数百,吴淞亦收之,徐海力也。

  初三日,郡收叶麻等八贼。先是徐海用计,动辄以己部在前行。至是说叶亲行,恐其疑,乃说洪等陪行,四酋偕来,陈独不与。暨头目等八贼呼于郡城门,既入,有司盛筵款之。酒酣,托以花红为赠,因而缚之,即刖其大指而拘焉。见军门,但曰:“予等悔坠徐海计,至此,海不足有为,我当致其偕来同死耳。”

  初六日,天兵入郡,骑兵先至,驰赴吾盐。明日约十万众,入盐邑。初,朝廷以东南海寇犯边,三十四年,敕赵通政来祭海神,兼督官兵进剿,还奏贼势已缓,剿戮将尽,天颜方喜。至是北沙贼叶麻、陈东等掠里河数十船,移其辎重出海去,道遇徐海等来寇,戒以河船不堪浮海,因纠入海岛僻处议事。旬日,军门闻报贼去,辄进平倭疏矣。不意叶、陈等转沙口南来,徐海等从海口东至,于是军门复题请师,谓千里之外,岛屿之间,情难遥度,倭寇复来,势倍于前,朝廷拟遣将发兵。适吾盐生员徐藻父为铅山教谕,避寇处外,抱恨抵京,乞师剿贼。疏入,内阁义之,召见焉。盖五月六日也。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