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筠曰:“不然,盖谓足下轻薄如罗隐耳。”知损大怒,厉声曰:“只如令公,人皆谓之宋忙儿,未必便能放牛。”满座皆笑。

  王仁裕贼头

  王尚书仁裕,干佑初,放一榜二百一十四人,乃自为诗云:“二百一十四门生,春风初动毛羽轻。掷金换却天边桂,凿壁偷将榜上名。”陶谷为尚书,素好诙谐,见诗佯声曰:“大奇,大奇,不意王仁裕今日做贼头也。”闻者皆大笑。

  冯玉为马承翰所议

  冯玉尝为枢密使,有朝使马承翰素有口辩,一旦持刺来谒玉,玉览刺辄戏曰:“马既有汗,宜卸下鞍。”承翰应声曰:“明公姓冯,可谓死囚逢狱。”玉自以言失,遽延而谢之。

  裴长官捕蝗对

  干佑中,有裴长官为新郑县令。时蝗虫为灾,新郑尤甚。本州岛有令,使令躬行率村农掩扑,无令散入别县。居无何,蝗虫飞散,触处皆是。州牧怒,下符劾之。长官素滑稽,其对状曰:“伏以前件蝗虫,背上有翅,肚底无粮,来时而不自招呼,去日而固难留止。”闻者皆笑。


五代史补卷五

  周二十三条

  高祖征异

  高祖之为枢密使也,每出入,常恍然睹人前导,状若台省人吏,其服色一绯一绿,高祖以为不祥,深忧之。及河中、凤翔、永兴等处反,诏命高祖征之,一举而三镇瓦解。自是权倾天下,论者以为功高不赏,郭氏其危乎!高祖闻而恐惧。居无何,忽睹前导者服色,绯者改紫,绿者改绯,高祖心始安,曰:“彼二人者,但见其升,不见其降,吉兆也。”未几,遂为三军所推戴。

  高祖征李守贞

  高祖征李守贞,军次河上,高祖虑其争济,临岸而谕之。未及坐,忽有羣鸦噪于上,高祖退十余步,引弓将射之。矢未及发而岸崩,其衅烈之势,在高祖足下。高祖弃弓,顾羣鸦而笑曰:“得非天使汝惊动吾耶?如此则李守贞不足破矣。”于是三军欣然,各怀斗志矣。

  高祖以谶杀赵童子

  高祖之入京师也,三军纷扰,杀人争物者不可胜数。时有赵童子者,知书善射,至防御使,睹其纷扰,窃愤之,乃大呼于众中曰:“枢密太尉,志在除君侧以安国,所谓兵以义举;鼠辈敢尔,乃贼也,岂太尉意耶!”于是持弓矢,于所居巷口据床坐,凡军人之来侵犯者,皆杀之,由是居人赖以保全仅数千家。其间亦有致金帛于门下,用为报答,已堆集如丘陵焉。童子见而笑曰:“吾岂求利者耶!”于是尽归其主。高祖闻而异之,阴谓世宗曰:“吾闻人间谶云,赵氏合当为天子。观此人才略度量,近之矣,不早除去,吾与汝其可保乎!”使人诬告,收付御史府,劾而诛之。洎高祖厌世未十年,而皇宋有天下,赵氏之谶,乃应于斯,知王者不死,信矣哉!

  高祖围兖州梦文宣王

  高祖登极,改干佑为广顺。是年,兖州慕容彦超反,高祖亲征。城将破,忽夜梦一人,状貌甚伟异,被王者之服,谓高祖曰:“陛下明日当得城。”及觉,天犹未晓。高祖私谓征兆如此,可不预备乎?于是躬督将士,戮力急攻,至午而城陷。车驾将入,有司请由生方鸣鞘而进,遂取别巷转数曲,见一处门墙甚高大,问之,云夫子庙。高祖意豁然,谓近臣曰:“寡人所梦,得非夫子乎?不然,何取路于此也。”因下马观之,方升堂,睹其圣像,一如梦中所见者,于是大喜,叩首再拜。近巨或谏,以为天子不合拜异世陪臣。高祖曰:“夫子圣人也,百王取则,而又梦告寡人,得非夫子幽赞所及耶?安得不拜!”仍以庙侧数十家为洒扫户,命孔氏袭文宣王者长为本县令。

  慕容彦超铁胎银

  慕容彦超之被围也,乘城而望,见高祖亲临矢石,其势不可当,退而忧之,因勉其麾下曰:“汝等宜为吾尽命,吾库中金银如山积,若全此城,吾尽以为赐,汝等勿患富贵。”顷之,有卒私言曰:“我知侍中银皆铁胎,得之何用?”于是诸军闻之,稍稍解体,未几城陷。及高祖之入也,有司阅其库藏,其间银铁胎者果十有七八。初,彦超尝令入开质库,有以铁胎银质钱者,经年后,库吏始觉,遂言之于彦超。初甚怒,顷之谓吏曰:“此易致耳,汝宜伪{左窦右刂}库墙,凡金银器用暨缣帛等,速皆藏匿,仍乱撤其余,以为贼践,然后申明,吾当擒此辈矣。”库吏如其教。于是彦超下令曰:“吾为使长典百姓,而又不谨,遭贼{左窦右刂}去,其过深矣。今恐百姓疑彦超隐其物,宜令三日内各投状,明言质物色,自当倍偿之,不尔者有过。”百性以为然,于是投状相继。翌日,铁胎银主果出,于是擒之,置之深屋中,使教部曲辈昼夜造,用广府库,此银是也。

  世宗问卜

  世宗在民间,尝与邺中大商颉跌氏,忘其名,往江陵贩卖茶货。至江陵,见有卜者王处士,其术如神,世宗与颉跌氏同往问焉。方布卦,忽有一蓍跃出,卓然而立,卜者大惊曰:“吾家筮法十余世矣,常记曾祖以来遗言,凡卜筮而蓍自跃而出者,其人贵不可言,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