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安氏,曰鞍得背而稳,何不取路贝州?若由宗岭,是安及于鬃,得无危乎?”未几,与王师先锋遇,一战而败。

  杨光远叛

  杨光远灭范延光之后,朝廷以其功高,授青州节度,封东平王,奄有登、莱、沂、密数郡。既而自负强盛,举兵反。朝廷以宋州节度李守贞尝与光远有隙,乃命李讨之。李受诏欣然,志在必取,莫不身先矢石。光远见而惧之,度不能御,遂降。初,光远反书至,中外大震。时百官起居次,忽有朝士扬言于众曰:“杨光远欲谋大事,吾不信也。光远素患秃疮,其妻又跛,自古岂有秃头天子、跛脚皇后耶?”于是人心顿安。未几,光远果降。

  彭夫人怒报恩长老

  文昭王夫人彭氏,封秦国夫人,常往城北报恩寺烧香。时僧魁谓之长老,问曰:“夫人谁家妇女?”彭氏大怒,索檐子疾驱而归。文昭惊曰:“何归之速也?”夫人曰:“今日好没兴,被个老秃兵问妾是谁家妇女,且大凡妇女皆不善之辞,安得对妾而发!”文昭笑曰:“此所谓禅机也,夫人可答弟子是彭家女、马家妇,然则通其理矣,何怒之有乎!”夫人素负才智,耻不能对,乃曰:“如此则妾所谓无见性也。”于是惭赧数日。

  罗邺王戏判

  罗邺王绍威,俊迈有词学,尤好戏判。常有人向官街中鞴驴,置鞍于地,值牛车过,急行碾破其鞍。驴主怒,殴驾车者,为厢司所擒。绍威更不按问,遂判其状云:“邺城大道甚宽,何故驾车碾鞍?领鞴驴汉子科决,待驾车汉子喜欢!”词虽俳谐,理甚切当,论者许之。

  石文德献挽歌

  石文德,连州人。形质矬陋,好学,尤工诗。霸国时,屡献诗求用,文昭以其寝陋,未尝礼待,文德由是穷悴。有南宅王子者,素重士,延于门下。其后文昭知之,亦兼怒王宅,欲庭辱文德而逐之。居无何,秦国夫人彭氏薨,文昭伤悼,乃命有文学者各撰挽词。文德乃献十余篇,其一联云:“月沈湘浦冷,花谢汉宫秋。”文昭览之大惊,曰:“文德有此作用,吾但以寝陋而轻之,乃不如南宫小儿却能知贤耶!”于是始召文德而愧谢之。未几,承制授水部员外郎,充融州刺史。文德晚尤好著述,乃撰《大唐新纂》十三卷,多名人遗事,词虽不工,事或可采,时以多闻许之。

  赵在礼拔钉钱

  赵在礼之在宋州也,所为不法,百姓苦之。一旦,下制移镇永兴,百姓欣然相贺,曰:“此人若去,可为眼中拔钉子,何快哉!”在礼闻之怒,欲报“拔钉”之谤,遽上表更求宋州一年。时朝廷姑息勋臣,诏许之。在礼于是命吏藉管内户口,不论主客,每岁一千,纳之于家,号曰“拔钉钱”,莫不公行督责,有不如约,则加之鞭朴,虽租赋之不若也。是岁,获钱百万。

  僧洪道

  僧洪道,不知何许人。通内外学,道行尤高,大为时人所重。天福中,居于衡州石羊镇山谷中。马氏文昭王之嗣位也,闻其名,召于府,使于报慈寺住持。洪不应命,文昭坚欲致之,督责州县,忧惧,计无所出,率五七十人拱拥入州。洪道知之,乃引徒弟数辈转徙入深山中,得一岩,遂且止息。然离旧居抵于山岩下,则众鸟千万,和鸣而随之。州县虽失其踪,或有相谓曰:“且深山之中,众鸟何故而鸣?又声韵优逸,得非和尚在彼耶?”试寻,果得之于岩所。父老再拜曰:“和尚,佛之徒也,佛不遗众生愿,今大王崇重,要与和尚相见,辄不应召,窜入山林,于是和尚即得计矣,而州县与乡村得无劳扰,而和尚忍不为之开慈悯耶!”洪道于是始点头曰:“如此,则吾为汝行矣。”及至府,文昭以国师待之。未几,坚乞归山,文昭知不可留,乃许焉。其后竟不知所终。初,洪道之入岩也,见一虎在穴乳二子,徒弟大骇。洪道叱曰:“无惧,彼当移去。”言讫,虎衔二子趋出穴。至行之所感也如此。

  僧齐己

  僧齐己,长沙人。长沙有大沩同庆寺,僧多而地广,佃户仅千余家,齐己则佃户胡氏之子也。七岁,与诸童子为寺司牧牛,然天性颖悟,于风雅之道日有所得,往往以竹枝画牛背为篇什。众僧奇之,且欲壮其山门,遂劝令出家。时郑谷在袁州,齐己因携所为诗往谒焉,有《早梅》诗曰:“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谷笑谓曰:“数枝非早,不若一枝则佳。”齐己矍然,不觉兼三衣叩地膜拜,自是士林以谷为齐己一字之师。其后居于长沙道林寺。时湖南幕府中能诗者,有如徐东野、廖凝、刘昭禹之徒,莫不声名藉甚。而徐东野尤好轻忽,虽王公不避也,每见齐己,必悚然,不敢以众人待之。尝谓同列曰:“我辈所作皆拘于一途,非所谓通方之士,若齐己才高思远,无所不通,殆难及矣。”论者以徐东野为知言。东野亦常赠之诗曰:“我唐有僧号齐己,未出家时宰相器。爰见梦中逢武丁,毁形自学无生理。骨瘦神清风一襟,松老霜天鹤病深。一言悟得生死海,芙蓉吐出琉璃心。闷见唐风雅容缺,敲破冰天飞白雪。清塞清江却有灵,遗魂泣对荒郊月。格何古,天工未生谁知主,混沌凿开鸡子黄,散作纯风如胆苦。意何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