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者。乃善于出此途者也。欲攻此城而不即攻此城者。乃善于攻此城者也。此知之于平日。而不得不资于临时者也。

攻则攻敌之所不能守。守则守敌之所不能攻。辨要害之处。审缓急之机。奇正断于中。死生变于掌上。因地利之所在而为权衡焉。此固大将之任。而非可问之于乡导者也。凡吾所以用多用少。用分用合。用实用虚之处。既已灼然知之。而后博求之于乡导。从其可信。缺其可疑。以善吾地利之用。岂徒寄耳目于仆夫云尔哉。且吾书不独行军之一端也。天子内抚万国。外莅四夷。枝干强弱之分。边腹重轻之势。不可以不知也。宰相佐天子以经邦。凡边方利病之处。兵戎措置之宜。皆不可以不知也。百司庶府。为天子综理民物。财赋之所出。军国之所资。皆不可以不知也。监司守令。受天子民社之寄。则疆域之盘错。山泽之薮慝。与夫桑水泉之利。民情风俗之理。皆不可以不知也。四民行役往来。凡水陆之所经。险夷趋避之实。皆不可以不知也。世乱则由此而佐折冲。锄强暴。时平则以此而经邦国。理人民。皆将于吾书有取焉。然则孙子之说。固未当乎。曰非也。孙子之言。固以地利者行军之本。而乡导者。地利之助也。先知地利而后可以行军。以地利行军。而复取资于乡导。夫然后可以动无不胜。凡吾所以为此书者。亦重望夫世之先知之也。不先知之。而以惘然无所适从者。任天下之事。举宗庙社稷之重。一旦束手而畀之他人。此先君子所为愤痛呼号。扼腕以至于死也。予小子既已奉遗命。采旧闻。旁搜记载。规之正史。稍成一定之言。合为一十八部。分为百三十卷。藏之家塾。以俟来者。

  设险 
刘淇

周礼夏官。掌固。掌修城郭沟池树渠之固。若造都邑。则治其固与其守法。凡国都之竟。有沟树之固。郊亦如之。民皆有职焉。若有山川则因之。又司险。掌九州岛之图。以周知其山林川泽之阻。而达其道路。设之五沟五涂。而树之林以为阻。皆有守禁而达其道路。国有故。刖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属守之。唯有节者达之。此言国有山林川泽之险。则因之以为固。无其险则沟涂足以限戎马之足。林木足以当隐萆之用。险成于人。而不徒赖其地。故坎大象云。王公设险以守其国也。井田废而沟洫川浍之制地无余。连阡平畴。荡荡极望。故在今设险为难。然渠阜林木。未尝不可因其势而默成之。是则地有古今。而因地制用者无古今也。

  春秋列国疆域表序 
顾栋高

昔武王大封列侯。各有分地。至春秋时。犹存百二十四国。税安礼为作春秋指掌图以明之。余谓是不可图也。若从其始封。则与春秋时之疆境不合。若从春秋当日。则二百四十年中。强兼弱削。月异而岁不同。当以何年为准而图之。即以周与晋楚论。晋之始封太原。百里之地耳。其后献公灭耿灭霍灭魏。拓地渐广。而最得便利者莫如伐虢之役。自渑池迄灵宝以东。崤函四百余里。尽虢略之地。晋之得以西向制秦。秦人抑首而不敢出者。以先得虢扼其咽喉也。至文公启南阳。奄有覃怀。后经营中原。迫逐戎狄。凡卫河以北。殷墟之境之没于狄。及邢之灭于卫。滑之灭于秦者。晋尽取之。于是东及朝歌。北尽邯郸。自河南之彰德卫辉。至直隶之大名广平顺德。悉为晋有。而谓晋犹昔日之晋乎。楚封丹阳。盖在今归州东南七里。至文王灭邓县申息。封畛于汝。此时已涉河南南汝之境。以后蚕食诸夏。鄾及唐叶。皆南阳府地也。江黄道柏蓼胡沈。皆汝宁府地也。最后城州来居巢锺离。则更侵入凤阳庐寿之境。而谓楚犹昔日之楚乎。至周之东都。郑氏诗谱云。封域在禹贡豫州太华外方之间。北得河阳渐冀州之南。畿内方六百里。逮后南阳入于晋。祭地入于郑。伊川入于陆浑。日朘月削。故襄王以前。犹能兴师伐郑伐翼。襄王以后。如病痿不能起。王畿已非复东迁之旧。况在小国乎。夫弱小之日就微灭。与大国之渐肆吞并。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故曰是不可图也。或曰周室封建。在德不在险。信乎。曰此为后王守成者言之也。武王既胜殷。有天下。大封功臣宗室。凡山川纠纷形势禁格之地。悉周懿亲及亲子弟。以镇抚不靖。翼戴王室。自三监监殷而外。封东虢于荥阳。据虎牢之险。西虢于宏农陕县。阻崤函之固。太公于齐。召公于燕。成王又封叔虞于晋。四面环峙。而王畿则东西长。南北短。短长相覆方千里。无事则都洛阳。宅土中以号令天下。有事则居关内。阻四塞以守。曷尝不据形胜。以临制天下哉。褒姒煽虐。祸由内作。播迁东周。而西虢实为东西都出入往来之地。周有西归之志。不得不问途于虢。故平之末年。即欲以虢公为卿士。迨乎惠王。郑虢卒定王室。当晋之图虢也。王曷不赫然震怒。命方伯以讨罪于晋。晋必不敢动。乃谈笑置之。虢入晋而晋日强。周日削矣。洎惠公之入。赂秦以虢略。秦若得之。则可东向以抗衡于晋。虽有文公。不能以图伯。而晋之诸臣固不与也。虽战韩见获。秦于此时。几可分晋之半。而卒征缮以辅孺子。闭关谢秦。泰知空名为质之无用。卒归惠公。吕却诸人。可为智勇绝人者矣。秦立文公以后。知文公枭雄。决不能觊觎桃林以东一步。乃偕晋师灭鄀。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