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有子妾。 本朝律曰。父妾无子。不得以母称。盖谓有子始得正乎母之名。为其子之母者。斯嫡子众子因而庶母焉耳。是母之名虽生于父。而所以得母之名。则实由乎其子也。无子。则何母之有。丧服小记曰。士妾有子者而为之缌。无子则已。夫妾必有子者服缌。则父妾必有子者服期。义愈明也。无子者不足以当君之缌。则无子者必不足以当嫡子众子之期。义愈明也。或曰。妾为君斩矣。为君之父母期矣。为女君与嫡子众子皆期矣。未尝别有子无子也。而报之者则否。于人情安乎。予曰。大夫于贵妾。不问子之有无皆服缌。可知此乃圣人所以抑其贱。而尤防夫宠溺者之得以行其私也。是故以有子为断礼。固非施报之常情所能齐矣。或曰。徐氏有子而殇。非已正乎母之名者欤。予曰。子未下殇而殀。安在其为有子也。譬如王公贵人。既削其籍矣。仍得以王公之礼葬之乎。或曰。君子过于厚。即不可期降焉者。不可以义起欤。予曰。先王制礼。正名而定分。必使过者俯而就。不至者跂而及。盖曰不容有自行其意者。人各自行其意。乱孰甚焉。或曰。吕司寇之疑也非乎。予曰。谓之疑。阙焉可尔。夫必有子而后为服者。本于经。着于律。天下古今之所共由。以一人之疑而遽废焉。敢乎哉。或曰。徐氏之节可敬也。卒无容以少厚乎。予曰。厚其敛葬可也。礼为出母嫁母齐衰杖期。而为父后者无服。心丧而已。夫心丧云者。本无服而不忍已于心。不忍已于心。而终不容为之服。故孔子之丧颜渊子路也。若丧子而无服。孔子没。诸弟子亦若丧父而无服。以此例之。若丧庶母而无服。而心丧以终其月焉。亦足以报徐氏矣。顾可轻为服乎哉。



  妾服议 


陈祖范



古今服制不同。大都后加隆于前。如父在为母期。礼也。唐父在亦三年。明又升为斩衰。嫂叔无服。礼也。唐加小功。从母小功而舅缌麻。唐改舅为小功。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明制则斩衰三年。士为庶母缌。明制则杖期。其古礼有服而后直去之者。仪礼云。贵妾缌。丧服小记云。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后代不问有子无子皆无服。窃以理与势权之有难安者四焉。明以来妾母之服。一如正适。子于其母。既全不厌降。而抗卑于尊。夫于子之母。又自尊而厌卑已甚。彼此何不相顾也。此一不安也。正妻若无子。妾有子。方藉妾子以承宗祀。而恝然于其母之丧。二不安也。或女君亡而妾摄职。生用其劳。殁曾不得比于同爨之缌。三不安也。服有报。妾为君斩衰三年。君为妾乃吝三月之报。四不安也。岂以人情多溺于私爱。以妾为妻。故矫枉不嫌于过正与。要不若古礼之为当矣。



  答王山史书 


顾炎武



仲复之言。自是寻常之见。虽然何辱之有。小星江汜。圣人列之召南。而纪叔姬笔于春秋矣。或谓古人媵者皆侄娣。与今人不同。诚然。然记曰。父母有婢子。甚爱之。虽父母没。没身敬之不衰。夫爱且然。而况五十余年之节行乎。使乡党之人。谓诸母之为尊公媵者。其位也。其取重于后人。而为之受吊者。其德也。易曰。利幽人之贞。未变常也。诸母当之矣。君子以广大之心。而裁物制事。当不尽以仲复之言为然。将葬。当以一牲。告于尊公先生。而请启土。及墓。自西上。不敢当中道。既窆。再告而后反。其反也。虞于别室。设座。不立主。期而焚之。先祖有二妾。炎武所逮事。其亡也葬之域外。此固江南士大夫家之成例。而亦周官冢人或前或后之遗法也。今诸母之丧。为位受吊。加于常仪。以报其五十余年之苦节。足矣。若遂欲祔之同穴。进列于左右之次。窃以为非。宜追惟生时实命不同莫敢当夕之情。与夫今日葬之以礼。没身敬之。不衰不义。固不待宋仲几鲁宗人衅夏之对也。谨复。



  师服议 


万斯同



檀弓曰。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夫子之丧颜回。若丧子而无服。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吾读礼至此。窃叹记礼者之失言也。夫父之服子以期。为宗子为长子三年。其余则长子与众子均齐衰期年。子之服父以斩。若是乎父之为子。与子之为父。其礼原有不同也。夫子之于门人。可以无服。而门人之于夫子。亦可以无服乎。倘谓师不服弟。而弟亦可不服师。则父服子以期者。子亦将服之以期乎。愚谓情若父子。可也。因师无服而弟亦无服。则不可也。礼又言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夫丧莫重夫首绖。既加绖。则必用素弁矣。既素弁。则必用疑衰矣。凡此非丧服而何。而何以云无服也。孟子亦言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相向而哭。彼三年之中。既聚于庐内。岂以吉服相对乎。知其必有服无疑也。而子贡乃更筑室。独居三年始返。彼隆于师谊如此。岂肯创为无服之说。以薄待其师邪。愚谓丧父无服之言。必记礼者失其真。而非子贡实有是言也。乃自檀弓载此说。后之论师服者。率以此为据。纷纷之论。皆谓师不当制服。则皆此说有以启之也。夫朋友麻之文。载在仪礼。圣门弟子。岂有不知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