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有不安焉。父之心不安。即子之心有不安者矣。陈子又谓后世有有其名而无其实。如所谓承重云者。必先立宗法。使族不涣。而后天下众着于重之实。愚又以为非也。古者宗法必原于封建。封建不行。则大宗之法。亦断断不可行。何也。古者诸侯受国于天子。世守其地。其适子嗣封。众子别受采地为卿。谓之别子。继别子者。谓之宗子。百世不迁。如鲁之三桓。郑之七穆。皆是也。然公羊且曰。春秋讥世卿。孟子亦曰。士无世官。则春秋之世。已有疑其不可行者矣。夫既以世卿世官为不可。必且禠其爵与禄。夫使宗子无禄。何以收族人。不得爵于朝。何以为族人主。后世宗法久废。往往有起家为公卿。赫然闻望者。多出于支庶。而其大宗有行止无赖。降为皁隶者矣。夫以行止无赖之人。而强畀之爵与禄。是使朝廷私爵禄也。既夷于皁隶。而使公卿有闻望者。百世奉以为宗。主祭必告。冠娶妻必告。死而为之服。是得为情理之正乎哉。柳子之论封建之法。继世而理。上未必果贤。下未必果不肖。是非圣人之意也。势也。愚谓宗法亦然。夫以周公大圣之后。亦不能世世皆贤。故世卿之法行。则虽孔子之圣。犹绌于季孙。吾知周公而在。必不以为然也。后世惟贤是择。公卿之后。可黜为氓庶。白屋之子。可入佐廊庙。则是后世之法公。而三代之法私也。虽圣人复起。必不能易此以治天下。是知宗法亦出于当日之势。而非必永为后世法。今日之不得不变者。亦势也。然则宗法废。后世将遂无收族者乎。曰子孙之贤而贵者。受祖宗之泽。当推类以恤族人。而凡族人亦因而宗之。则敝邑先正有言之者矣。如范文正公为义田以赡族。不必其先世世为大宗也。故知宗法朝廷不可预立。在士大夫之贤者自为之。此亦所谓礼因世而变也。且古之小宗。非特不承重而已。其在仪礼。小宗无后。当绝死。则赀财归于大宗。祭于宗子之家。此又不可行也。宋世如韩魏公。勋业与天地相终始。而于其父国华实庶子也。假令魏公而无子。将以庶子而不立后乎。朝廷之恩荫。后世之享祀。将尽入于宗子之家乎。有以知其必不然矣。故今日之承重者。无论大宗小宗行之。特沿古者重嫡长之遗意。而其实不过代父之事。以终父之志云尔。必欲合于古者上治下治旁治之法。固知其有所不能也。

  请考正承重服制议 
全祖望

丧服小记。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郑康成曰。祖父在。则其服如父在为母也。古人于父母之服。概称三年之丧。而父在祇为母杖期。非敢独薄于母。以吾父之所以丧吾母者。不过于期。使子之服不除。恐伤厥考之心。故服从父而心丧仍以三年。惟父亦达子之志。必三年而后娶。然则子之不敢申其丧者。即父之不忍遂其娶。周公礼意之精。垂之百世而不惑者也。历朝改制以来。礼从其厚。已成不易之条。而适孙承重。犹然丧服。小记所云。其于画一之旨未合。说者以为孝慈录之作。原别有为。非真有见于礼之当然。故当时议礼诸臣。亦不复推广而讲明之。其信然欤。则是后人之所当厘定也。至若康熙二十七年。吏部议得陕西蓝田县知县邓士英祖母马氏病故。以其祖父在。不许丁艰。则窃更有疑者。夫居三年之丧之与去官是两事也。既为父之嫡。则即令厌于祖在。不为三年之丧。而不可以不去官。彼思为后者。祖父在而为祖母。其与父在而为母同也。古人父在为母亦期年。其亦可以不去官乎。彼汉晋人于旁亲期功之赴。犹然骏奔。甚至友生且行其礼。而本朝亦许臣下于本生父母继母随嫁母。俱得给假治丧。奈何以所后之祖母。而反不然哉。然愚尝考朱子有曰。祖在父亡。祖母死。亦承重。详玩朱子之言。则似亦因当日之不承重。而特举而言之也。然则因不为三年之丧。而遂误认以为不承重。而废去官之礼者。其失自宋已然。不始于近世也。杨次公志评事刘晖墓。称其丧祖母时虽有诸叔。援古谊以适孙解官承重。以为笃厚。而李敬子以祖母之丧。援刘晖事为请。许之。范蜀公以为贤。然当时反有咎之者。以为祇当从众。则朱子之前。虽祖父亡。而为祖母持服者。亦寡矣。臣子夺情不得持服。是必有不得已之故。今假口于祖在不为三年之丧。而竟晏然居官。是自夺其情也。夫以古人着礼之意而言。不惟其文惟其实。即令为三年之丧。而实不至。亦何当于礼。然以 国家一定之制而言。则似不容有参错者。愚故以为直当改定旧礼。不问祖父在否。皆行三年之丧。是在前儒俞汝言已尝论之。非愚一人之私言也。

  适孙有诸叔而承重始服考 
陈祖范

宋杨杰志刘之道晖墓云。祖夫人卒。之道以适孙乞解官。承重服。府尹王贽之曰。按着令。凡适孙为祖父母承重者。其适子无同母弟以承其重者也。今子先君有同母二弟。已自服重丧。何遽哀号杖而后起乎。之道曰。晖闻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重正适而尊祖考也。 国朝封爵令文。皆子孙承适者传袭。岂有处贵者之后则封爵先于适孙。在凶丧之际则重服止诸叔父耶。下礼官议。以晖为然。适孙有诸叔而承重。自晖始。晖即刘畿。为太学体之文。见黜于欧阳公。而改名得第者也。

  论曾孙不当称功服书 
万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