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而难张。官方易淆而难澄。一不经心。其弊百出。方今清公守法约[己](已)爱人者。守令之中。岂曰无人。然南山之竹。不揉自直。器车之材。不规自圆。此千百之一二耳。其横者毛鸷搏噬。其贪者溪壑不盈。其谲者巧诈售欺。其懦者昏愦败事。而贵族权门。依势作威者。又错出于其中。一二良吏恐不能补千百人之不及。况此一二人者。无所激劝。亦将随而波靡哉。良由视之太轻。核之不力。势遂至此也。陛下兢兢业业。日有万几。诚不能于铨除之时。一一亲见。然臣窃观周礼之法。论辨官材。掌之大司马。八柄诏王。掌之大冢宰。源流得失。责在大臣。请慎简宰执。责以以人事君之道。委以进贤退不肖之任。于遣任之时。以言语观其才能。以容仪观其德器。虽未必周知心术。而拔十得五。亦足风厉天下。磨砺渐久。庶乎澄清。至于县令以下。虽不当细事烦大臣。亦宜以台谏等官。裁其去取。慎之于始。与治其败露之时。所得所失。相去万里。陛下傥意焉。天下幸甚。

  条陈用人三法子 
李绂

奏为请停拣选分发之例。宽公罪处分之条。专百官职司之守。以收人材之实用事。窃惟为政在人。取人以身。我  皇上嗣统以来。躬行三年之丧。以立百行之原。朝干夕惕。孜孜图治。举用耆旧。废黜佥壬。取人以身。皇建有极。用人之大本立矣。用人之大纲举牟。顾封疆大吏。犹有一二积习未去。足以为害于用人之法者。臣敢冒昧陈之。  大行皇帝励精图治。辟门吁俊。正途杂途。以至监生生员。无不搜罗。务期野无遗贤。以图天下之治。而督抚诸臣。未知  圣主爱惜人材之盛心。私意揣摩。迎合纷纷。疏请拣选人员分发其地。以备任使。而候选之员。亦藉拣选。侥幸躁进。在科甲则后科可以压前科。在捐纳则后班可以压前班。广奔竞之门。乱铨选之序。及至其地。缺少人多。有候至四五年不得官者。多至羁栖失所。甚无谓也。且人之材质。中人为多。大约听上司为转移而已。其上司贪而[己](已)独廉。上司惰而[己](已)独勤者。百不得一也。其上司廉而[己](已)独贪。上司勤而[己](已)独惰者。亦百不得一焉。而九卿之验看。又不过取办于俄顷。宣陈履历。观其衣冠应对考验。夫以衣冠整齐为贤。是谓公西赤贤于曾参也。其后至于租赁衣冠以应拣选。则衣冠亦不足信矣。以应对敏给为贤。是谓啬夫贤于张释之也。其后至于演习履历以应拣选。则应对亦不足信矣。且虞廷之治。临下以简。而拣选分发。变简为烦。臣任吏部时。月选州县多者五六十人。少亦二三十人。不过月具一疏。而月选之事已毕。至于拣选分发。则一疏变为百疏。每官一员。初至委署试用者有疏。期满实授有疏。繁简冲僻。试用不宜。故为改调以示察吏之勤。又有疏。候补者多。严加澄汰。或改教职。或送回吏部。又有疏。每官用三四疏。举从前一月所选数十人一疏可毕者。今百疏犹不止也。君天下者一日万几。心余于事则可以智周万物。心为事役则丛脞之弊必生。推此一事以例庶政。变少为多。则事为烦。焦劳弥甚。   圣祖皇帝六十余年。从未拣选分发。天下未尝不治。此分发人员之法。断宜停止。以省章奏。以息奔竞。而其它庶政烦荷琐屑者。亦推此意稍为减省。庶几 九重之上。政简心清。静观其大。而生无不在宥矣。且督抚所以必请拣选分发者。残忍严刻。妄参属吏。悬缺多而人员不足用也。我   大行皇帝明于庶物。察于人伦。慎宪省成。率作兴事。  圣人大智。因物付物。行所无事。而督抚之凶愚者。妄意揣摩。以严刻为公。日以参官为事。州县之吏。或一岁半岁而被参。或数月而即逐。或一疏而参十数员。或一疏而参数十员。求其实情。并多枉抑。朝更夕改。人地不习。官无固志。苟且旦暮。至于吏胥。视官若居传舍。即有设施。玩不奉行。其弊若此。岂封疆大臣察吏之法哉。  大行皇帝尝召江抚臣布兰泰。责其残刻。乃有仰体要严之对。   大行皇帝降旨。谓朕闻此言。不觉为之战栗。汗流浃背。朕止令臣下秉公。何尝有要严之意。即命接任抚臣。查其所参属员。逐一申理。  圣心大公。昭如日月。而督抚诸臣。以多参属吏为秉公者。相习成风。至今未已。夫黜陟幽明。治官之典。官苟有罪。安得不参。惟当辨其过故。察其公私。凡贪赃枉法。实有受贿劣迹者。罪虽小而必不可留。凡因公诖误。或迫于不得已。或陷于不及知者。罪虽大而不可辄去。故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六计弊吏。以廉为主。故贪赃之吏。刻不可容。人非圣人。不能无过。故宽其处分。乃可有为。宋臣范仲淹谓当官者私罪不可有。公罪不可无。诚以畏避公罪。则无敢任事者。孔子谓观过可以知仁。其论政也。以赦小过与举贤才并称。非赦小过不能举贤才也。今诚酌定处分之法。凡因公诖误。降级革职。俱许留任。三年无过。淮其开复。则居官者勇于任事。而可以收久任之效矣。夫官惟久任。然后事无不习。吏不能欺。初任则敏者亦难周知。久任则拙者亦能自勉。近奉  上谕亦既久任。以虞廷之人守一官。汉世之吏谆谆长子孙。为良法矣。但非立定章程。则秉铨选之职者。不知何以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