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俞旨。从公请者。如儆星变。恤灾荒。稽覆奏。定纷更。核督抚。严考察。澄铨选。革挪解。朝常国纪。吏治民瘼。无不条分缕列。朗若察眉。至于屯垦事宜。区画尤晰。先后牍凡五上。卒行其议而后止。何其伟欤。欧阳永叔谓天下大计。独宰相可行。谏官可言。夫兵刑钱谷。问而不答。相臣之体也。然使诸司有一事不受成宰相。则为失职。言官于天下事无专属。假令平日未尝心利弊。一旦身任建白。不得已以一言塞责。辞漫漶而无据。事迂阔而多舛。章下诸司一加奏驳。则其说立沮矣。即如屯垦之法。历代有成效。我朝二十年来。军兴无供。訾算迭增。而此法屡议屡罢。言事者无成画。而任事者多借口。读公之疏。亦可忾然兴起矣乎。夫敬舆早年得君。风议切谏。常在密勿建梁之地。然而木蠹虫生。中遭沮抑。犹且不卒用。是以益叹公之忠诚。能上结主知。而又叹我  皇上之从谏如流。真不啻千载一时也。是编出。使读者知士君子遭不讳之朝。不可以苟且缄默。遗天下议。岂独其文传也哉。

  志壑堂序 
姜宸英

余尝欲条疏古今贤臣建言者。分而为三。汇成一书。一曰宰相。一曰侍从。其一则谏官也。盖古者谏无专官。所最重者。宰相有辅导之义。侍从有启沃之任。其责任与谏官等耳。独怪今之言事者。专以其责属之台省。于辅弼讲读之臣。未有所与焉。而为辅弼为讲读者。亦遂宽然自弛。以为非我之所有事。使谏官之能尽其职。天下之事。有谏官之所不能尽言者矣。而况于今之官名为谏者。其能尽其言责者。十不得一二。而能尽其言者。其言之又有行不行。行者尝少而不行者尝多也。然则如之何而不以责诸宰相与侍从者也。顺治间。有  诏命词臣修玉匣记。元帝化书。时则检讨淄川济武唐先生上言。以为不宜崇此非圣之书。妄费纸笔。为圣学玷。又争御史张给事中阴润事。忤  旨归里。 本朝之能以翰林共谏职者自检讨始。从此考盘般水之阳。发愤著书。垂三十年。予读其经世之言。所为筹饷积谷铜钞改漕诸法。其吁谟硕算可与贾长沙陆宣公相上下。惜其虽能言。不得试之实用。且身之用不用。命也。并不得自见其言于朝。以待有力者之上而举行之焉。良可悲矣。则夫以检讨之文。为穷而始足自列于后世者。岂通论哉。检讨当放废之余。惄然以天下生民之事为己忧。顾其中若有所不暇者。而当任其忧者。反营营终日。亦若有所不暇于天下生民之计。循是以往。斯民之患将安息乎。此余之所以不禁三太息于斯文也。

  赵恭毅公自治官书序 
胡煦

儒者入而考稽。出而致用。将以敷政宣猷。宜民善俗而已。而贪利者渎于贿。矫世者渎于苛。因俗者渎于蛊。泥古者渎于滞。事干不立。则伤于迎合。主见不定。则隳于牵制。此非裕之以识。充之以才。而又参之以学力。未有不委靡因循鲜克自振者也。夫积爱蓄惠。使民弗疑。莫大于信。布公止僻。使民弗咈。莫大于直。定法一听。使民弗易。莫大于果。信以主之。直以断之。果以成之。三者既备。政无不美者矣。信贵能明。执偏废全。其失也塞。直贵能容。任情御物。其失也矫。果贵能详。疾行寡顾。其失也率。塞则民惑。矫则民遯。率则民易。三者不去。政无不疚者矣。是故明以立信。诚之通也。容以翼直。谊之大也。详以出果。智之周也。才丰而德茂。识广而虑周。学优而用裕。非政之极量乎。恭毅公赵夫子登仕数十年。历内外。每治官书。不藉助于幕客。而贞心亮节。天下仰之。圣主嘉之。匪惟汉唐以下。殊难其选。三代之隆。恐未易一二比数也。读其书者。内当观其用心。外当观其措行。慎勿以文字目之。

  考盘集序 
方苞

众人之于仕宦。常逐逐而不休者。彼上之不求所以自致于君。下之不思所以负责于人。而惟其身之利焉。故操之则栗。舍之则悲。君子难进而易退。非以为名也。所见者大。故其进也常觉其志之难称。而其退也如释重负然。昔欧阳公生北宋之隆。遭时行志。功见而名立。自世人观之。不可谓非仕宦之满志者矣。及读公思颍诗。然后知公之胸中。固有欿然不自足者也。古之君子自待厚而不欺其志者皆如此。渭师范公。家世将相。嗣宗职。当官侃侃。常从  天子出征绝域。以材武名师中。及凯旋论功。遽引疾。众皆诧焉。而不知公之竭心奉职。与勇于乞身。其道固相为表里者也。公夙好诗。及退休益寄情焉。集平生所作。名日考盘。素志然也。譬诸草木。枝叶必类本根。公之行身有方。视仕宦如脱屣。则其诗之不类于众人。有以也夫。

  寄周开捷书 
陈宏谋

国家培养百年。才竞奋。不少随分供职之人。所少者实心任事之人。实心任事者。计久远不计目前。务大体不拘小节。国家为重。凡一时之得失。一己之功过。皆不暇顾。其似乎迂阔近于好事。而防患未然。虑周事后。月计不足。岁计有余。今日士风不古。学无实用。皆由义利不明。是以一入仕途。其才识本可以为君子。时位亦能为君子。而计得失。不计是非。一念之差。终为小人之归。来札所谓地方官谨饬有余。亲切不足。真切中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