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德。而必选之微贱之子。刑余寺人。得与士大夫抗礼。亲贤不得并用。而藩府官属。必无贤人。国学生徒。纳粟纳马。教坊道士。典司乐职。君臣无坐论之礼。殿廷行笞辱之事。此皆明代之陋制也。

礼制轻而风俗败矣。科目行而人才失矣。资格重而官方替矣。著述多而学术乱矣。不特此也。坐论废而致君难。近侍横而士气沮。官冗禄薄而廉耻丧。兵多饷少而精锐减。生徒众教养失而学政弊。若乃游民众盛。水利不讲。屯军坐食。而土地日荒。海内虚耗。则又本根之病也。

用意刻深之人。不可与处。渐积既久。用心日薄。必至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务本节用。足国之道。不外乎是。学者治生。亦岂外此乎。外此即商贾之智。儒者羞为。挟术虽工。人心不顺。天道不佑。殆哉。

所重民食丧祭。国家植本之治如此。国祚安得不长。食所以养生。丧祭所以送死。其效为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慎终追远。而民德归厚。卿士庶人之家。能存此意。亦可久长也。

司马温公议改科法。范忠宣曰。朝廷欲求众人之长。而元宰先之。似非明夷众之义。不若清心以俟众论。可者从之。不可者更俟众贤议之。忠宣此言。深得君相之道矣。亦不止君相为然。凡居上以莅众者。非用此道。无以集众思。广忠益。

三代之祭。皆以夙兴有事。夏后氏祭其闇。为最早。殷人祭其阳。为日出以后。稍晏。周人以朝及闇。为日初出而未明之时。在夏殷之间。旧以闇为日将落。以阳为日中。以朝及闇为自朝至暮。皆非。日中日暮。俱非正道。而自朝逮暮。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志。不能不倦怠也。

书言天工人代。故位曰天位。职曰天职。禄曰天禄。臣曰帝臣。贤才之生。天意所属。故曰简在帝心。尊居人上。而使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甚者与小比。一时君子。则摧折禁制之使不得达。其逆天理至矣。天命安得不亟去之。所以自古应天之实修省为先。进贤退不肖次之。问民疾苦修政易令又次之。

朝廷言路开。岂无不善之言杂然而进。然而忠言得至于耳。凡夫政事之阙失。四方之变故。天下之贤才。官方之臧否。皆得闻知。所以治安而国家可保也。若言路闭塞。小人害国之言。固不得入。然而忠言不至于耳。细大之务。咸罔闻知。所以乱作而至于危亡也。

井田封建。固能使物物各得其所。然行之实难。故曰尧舜犹病也。圣人治天下。只通功易事。使有菽粟如水火。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有恒产。有恒心。不至于放僻邪侈。陷于刑罪而已。若大势所不能。亦不强也。官多则人才不足。必滥取以备员。禄薄则难以养廉。必诡利以欺人。朝廷与士人两失之道也。

 
卷九治体三政本上

  履卦说 
钱大昕

履象上天下泽。天极其尊。泽较地而逾。卑上下各安其位。而无觊觎之心。此守成极盛之象也。五居尊位。四阳辅之。刚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具大有为之资。无自暇逸之志。宜乎利有攸往矣。而夬履之厉。圣人惕然戒之。何哉。阳健于上。阴说乎下。有将顺而无匡救。孔子所谓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若是者虽正亦危。况未必皆正乎。兑之义主乎说。以一阴加二阳之上。二阳不能说其君。而六三一阴独专之。上下相说。说且不解。上不知其眇且跛也。而委以视履之柄。下亦忘其眇且跛也。而矜其视履之能。力小任重。穷大失居。非干覆餗之刑。即致负乘之寇。不特自诒伊戚。抑且祸及国家矣。故于彖有咥人之戒。而于六三着咥人之凶。

  抑尊 
唐甄

圣人定尊卑之分。将使顺而率之。非使亢而远之。为上易骄。为下易谀。君日益尊。臣日益卑。是以人君之贱视其臣民。如犬马虫蚁之不类于我。贤人退。治道远矣。太山之高。非金玉丹青也。皆士也。江海之大。非甘露醴泉也。皆水也。天子之尊。非天帝大神也。皆人也。是以尧舜之为君。茅茨不翦。饭以土簋。饮以土杯。虽贵为天子。制御海内。其甘非食。暖麤衣。就好辟恶。无异于野处也。无不与民同情也。善治必达情。达情必近人。陈五色于室中。灭烛而观之则不见。奏五音于堂下。掩耳而听之则不闻。人君高居而不近人。既已瞽于官。聋于民矣。虽进之以尧舜之道。其如耳目之不辨何哉。人君之于父母。异宫而处。朝见有时。则曰天子之孝。与庶人异。人君之于子孙。异宫而处。朝见有时。则曰天子之慈。与庶人异。人君之于妻。异宫而处。进御有时。则曰天子之匹。与庶人异。骨肉之间。骄亢袭成。是以养隆而孝衰。教疏而恩薄。谗人间之。废嗣废后。易于反掌。不和于家。乱之本也。亲虽至昵。亦有难谏。友虽至私。亦有难语。师虽善诱。亦有难教。而况君乎。人君之尊。如在天上。与帝同体。公卿大臣。罕得进见。变色失容。不敢仰视。跪拜应对。不得比于严家之仆隶。于斯之时。虽有善鸣者。不得闻于九天。虽有善烛者。不得照于九渊。臣日益疏。智日益蔽。伊尹傅说不能诲。龙逢比干不能谏。而国亡矣。蜀人之事神必冯巫。谓巫为端公。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