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保甲。团集乡勇。凡民之逃生于畏贼。一人逃。从而逃。弃其家室老幼蓄积。贼得据之以恣其掳掠淫杀。故贼愈张而愈多。遂至于不可制。今固结居民。民有所恃。不至于畏贼。各顾其家室老幼蓄积。齐力出而御贼。贼闻之。必不敢来攻。盖攻难于守。城堡之守。以高临下。村寨之守。以逸待劳。故守者之一。可以敌攻者之百。凡城池。以官吏领之。以士民佐之。村寨。以士民之有身家智略者领之。各率其子弟年少豪勇以佐之。贼必不敢入。故申保甲。集乡勇。得寓兵于农。守望相助之遗意。不假力于营。不待饟于仓。不仰给于库。各自为守。不仰于官。而贼不能扰。转其空而实之。此不易之道也。此事之行。或疑其惊惶百姓。夫百姓惊惶。由于无所倚恃。故闻贼即惊。贼至即逃。今使四乡之民。各恃其村堡都会。市井之民。各恃其城郭关厢。不畏贼而怒贼。且同心共愤以攻贼。正所以安集百姓。使其有定心也。固民即能任地。任地即能生财。此相因之道。民心既固。不至奔逃。耕于野为农民。聚于堡为乡勇。则民皆兵也。民不散而地不荒。耕种如故。而粮有自出。是仓不空也。丁地之银。厂盐之额。举皆如旧。是库不空也。去三害而获三利。出一纸通行文书。可以收实效矣。盖为政之道。宪府总其大。州县任其成。故地方有事。责成于州县。州县虽曰亲民。亦不能以一身独为也。必分之士民书役乡保。以共襄其成。夫获一案有赏。失一盗有罚。处分皆归于州县。故州县莫不尽力。窃强党少则曰盗。奸匪成则曰贼。然总之皆盗也。责成于州县。非难办者也。汉时渤海盗起。龚遂为守。单车到官。贼即解散。牂牁叛。杀太守。朝议弃之。杜钦说王凤遣任职太守往。于是以陈立为守。即便诛平。古来如此比者甚多。故成功多由于守令。凡夷民之变。宜选州县夙有威望为夷民所信服者镇抚之。庶几收龚遂陈立之效。亦一策也。至于守御之备细。谨陈数条于左。

一檄行州县。转行民间。申明保甲。团集乡勇。保护村寨。

一村寨随其大小。各推士民为长。各率丁壮为乡勇。一切耕作生理。仍照其常。有警则圜集守御。其守御有效。则计功奖赏。着地方官详明。或给顶带。或给匾额。以示鼓励。

一守御器具。须简便易办。半兼乎农器。耰锄棘矜。皆足以为守御之资。锹锄刀斧之类。农家所尽有者。去短柄用长柄。即可以守御。去长柄用短柄。仍为农器。日本国兵以长竹竿。着小斧头。如墙而进。锋锐莫当。鄱饶之民。械以长猫竹。削其梢入桐油锅之。比鎗刀更利。凤颍间械。用齐眉棍。先以炒石灰装入鸭蛋壳。人怀一枚。就敌先抛蛋壳。雾迷空。然后用棍进击。先据上风抛蛋。无不胜者。又用长竹竿扎深刺把于竿头。谓之狼牙筅。亦轻便可使。此皆不大费钱而易办者也。尤莫便于飞石。即童子飞堕砾之戏。手臂之劲。能打数丈高。且远至百步二百步。古老相传。杨林未裁并时。尚为县。有贼至。民皆搬避。令某止之日。避非计也。丁壮能走矣。老弱能尽携之走乎。男能走矣。妇女能尽随之走乎。银钞能带而走矣。榖米牲畜一切能尽带以走乎。与其尽遗于盗。至于出无所依。归无所宅。终不免于死。曷若同心致死以御贼。贼退而家室可完。吾当率先为汝御。乃教其民用飞石之法。每五百人为一排。飞石子击之。贼惊以为天下神石也。遂逃遁。论功。升布政使。此法尤便之。至于早晚闲空时练而习之。以当戏具。尤少年所不厌者。

一村寨各居民门口。宜筑矮墙狭巷。仅容一人进出。明正德间山东盗起。许忠节公逵为某县。用此法教其民。但以一人持短刀守之。门尽开而贼不敢入。村村皆然。贼无所利。奔他县掳掠。公以功升副使。此皆先事预防。且易为办者也。即守城之法。先于水边路口。多筑牛马墙。防其冲突。毋使近城。而城外之关厢街市可保。防守之道。远先在于四邻。近则在于四境。至于入境。已大张惶。至于薄城。丧失尤不可计矣。许公令民沿门筑墙。亦守城之法。变化用之者也。

一守御城池。其法亦如村寨。而尤易为力。大府州县。居户百万。数十万。十万。即次而中下。且数万。即小而至极。亦敌一村寨。且数百户。户出一人御贼。已为数不可纪极。为地方官者。但使其团聚。不至于离散。则保境御盗。原所不难。上年设炒厂之法甚善。官不费而大济于民艰。则知此地衿士父兄之可与有为。在上官有以奖励之者。仍照前法。以为团练守御之备。当无不乐从者矣。

一驿路冲涂。自板桥起至亦资孔止。除依城池为固者不计外。其去城池远者。亦申保甲团练之法。其中间驰道两头有关厢口。口外筑牛马墙。其两旁民居客居后户之外。各筑墙连接。包裹之以为固。其余皆如防守村寨法。

一民自为守。贫富不同。量贫富各出资力以保障乡邦。不至于失散。其为功德至大。而自己之身家。藉众力以保护。不至全为抛弃而赍盗粮。为己为人。交受其利。是在互相劝谕耳。

一此事督率在地方官。有功奏升加衔。其失陷村寨。计过照例治罪。

  守御后议 
檀萃

乡勇者。民兵也。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