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用得俭了。必裕得后日的。若过而又过。减必及于子孙。俭而又俭。裕必及于子孙。易曰。余庆余殃。即此意也。岂吾私言乎。儿于下人见有奢华者。须教之。不听则出之。断勿使一倡众和而不可救也。 新房都完工了。虽茅庵草舍。已成院落。刘梦得云。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吾愿世世子孙居其中者。有以馨之。于室乎何求。

  训子琐言 
牛作麟

士之以文词见者。恃有才学以投世人之所好。然吾尝读古人书。见其忠孝节义有大过人者。不自知其何以重其人。并重其文。或大节有亏。则以薄其人者。并其文而亦薄之。呜呼。以余一人之心。絜天下后世人之心。亦可知矣。士之欲以文词见重者。抑亦知所本欤。 不妨二字最害事。今人丧品败家。其初非不辨事之是非。但动于心之所喜为。而又以偶一为之。轻少为之。为不妨。遂骎骎乎滥觞而不可防矣。虽桀纣之恶。岂知其必丧亡而故为之哉。其初亦必以二字自恕。而其后遂至于不可救。呜呼。一念之动。一事之举。凡有关于身家名教者。但审其可与不可耳。岂可以不妨自宽哉。 程子教学者必曰敬。此字合久暂动静而无间者也。愿体集曰。一生做人要诀。被孟子一句道尽。曰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又曰。古人教人听言。莫精捷于伊尹二十一字。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孙于汝志。必求诸非道。此三者。处心处事接人之方也。父于接人闻言处。不虑儿知其是。便己之欲而不从。虑儿知其非。恐拂人情而勉从。此便是吾前言柔弱处。遇此等处。须要貌愈和而心愈刚。不可易其所守也。昔唐太宗与魏征言。或有不当。征甘不言。不轻应诺。况平人乎。 骏马一驰千里。苟有所误。其失必多。人家子弟。亦犹是也。故天生庸才。无能为善。亦无能为恶。惟大有才而误用者。务外必行不轨。历代乱臣是也。务内必坏天常。历代邪教是也。故父母之生才子者。可喜而亦可忧。

  示儿帖   
李棠阶

顷在直庐。言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之义。同僚文博川宝佩蘅。皆自溯贫苦刻励。始能有成。予因忆七八岁时。岁饥家贫。汝祖在外训蒙。予从本村牛先生读书。每早上学。汝祖母以钱三文。买秫豆包一枚使充饥。有时断炊。年底腊月二十外。家无升合。至二十八日。汝祖乃自赵堡贷大米数升负以归。时汝曾祖以饼一枚啖予。汝祖母则忍饥以待米来始举火。是后汝祖授徒陈家沟等处。予皆从。汝祖督责严。每日挞楚。头上肐不断。归则汝祖母抚予头而泣。盖无日不在忧患中也。至十五岁。乃知自行攻苦。五更半夜。诵读不辍。汝叔祖尝宿馆中。归告汝曾祖姑。剧怜之。然予习惯不以为苦。十七岁应县试。邑侯吴公拔置前列。命肄业覃怀书院。饮食教诲。视如子侄。十八岁。宗师姚公取入郡庠。次年补廪。皆肄业书院。丙子戊寅两科不中。念无以对我父师。嘉庆二十四年。正月初六日。即赴书院。途遇大雪。傍晚方至。虚无一人。即地上卧。明日因寄呈汝祖诗。有寒衣有箧儿无虑。天气凌兢莫倚门之句。自是每日课文诗各一。是科己卯举于乡。然病已两月矣。亦日日在忧患中也。道光二年。通籍后。馆课仍刻苦。典试视学。境遇皆顺。存心犹逆。遇佟先生于云南。始知求正学。归遇王淡泉于京邸。始奋然自勉。自此三十余年。日在贫病中。实日在忧患中也。汝自幼衣食不缺。即是安乐。溺于安乐。委靡不振。即是死机。今二十岁。尚不知收敛身心。沈潜笃实。所讲读之书。无一句做到身上。即诗文亦全无进境。清夜自思。何以自安。予追溯平生。念汝祖辛苦自立。忧患备尝。未享一日安乐之奉。五十八岁。奄然弃养。汝祖母亦相继而逝。三十年来。每一追念。不觉垂泣。今有子有孙。仕宦亦显。汝祖父祖母皆不及见矣。惟有勉力修己。不敢以年老自弃。庶可酬 君国。乃稍可对父母。汝若翻然悔悟。痛自淬厉。改浮妄之旧习。启惕勉之新机。勤思祖德。勿坠家风。一转移间。而昨非今是。便可日新。性犹是性。心犹是心。用以希古圣贤不难。何料第之足计。否则自暴自弃。是使予无以对汝祖也。汝将何以为人。违禽兽不远。不亦深可哀乎。同治四年岁在乙丑正月初五日。垂涕书此。为洊儿勖。存以示汝子。慎勿令予言为伯鲁之坠简。如顾端文所虑也。

  与瑟庵从弟书
刘蓉

得三月廿六日书。具悉一切。来书言迩来家中用度较侈。固知内外大小。无能守俭朴务节省之人。然何以遂增至什伯倍蓗之多。我所增加者。惟先生修脯一事。盖冀基垕辈。能敬服名师之教。谨饬儒雅。稍知修身持己应事接物之道。则于居家涉世。皆当有以自处。不至浮慕乎世家纨骄盈之习。则一时之所费虽多。将来之所省甚大。故于此独所不惜。此外惟属于旧戚外家馈赠加厚。至于家中用度。则屡书属弟一循旧章。不宜稍事浮华。世局益坏。而人情日竞于奢。不惟非惜福之道。抑虑其召灾速祸。而致琐尾流离之变也。十余年东南遘祸。举凡衣冠文物竞逐纷华之国。无不残破。故家世族之所留遗。巨贾豪商之所积累。莫不荡为灰烬。化为飞烟。子女仳离。乞食道路。独湖南晏然无恙。吾乡又因此跻致名位。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