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长知敬。本人人固有之良。王祥卧冰。赵孝争死。岂概以责中人。而服劳奉养。御侮急难。则尽人可勉也。武王诰康叔。以不孝不友为元恶大憝。要在禁之于未然。俾不陷于重罪。凡族中遇有子孙违犯祖父母父母教令。及兄弟以小故忿争者。卑幼侮慢尊长者。各以家法处治。其有不率。即送官照律施行。无得姑息。当共凛之。

一曰正闺闱。地道无成。妇人不得与外事。伯宗之妇。乐羊之妻。古今能有几人。今且未暇高谭肃雝刑于之化。第举浦江郑氏之对明太祖者为法可耳。郑氏同居数百年。太祖问其治家之道。郑濂对以祖宗遗训。惟不听妇人言而已。盖妇人之言。簸弄是非。变乱黑白。十居八九。或不察而误听焉。父子乖离。兄弟仇敌。而家道因之以丧败者。鲜不由此。诗曰。妇有长舌。维厉之阶。濂之对。虽浅近而实至要。凡为丈夫所当知也。至如赛会烧香。游春观剧。招摇过市。每以召侮起羞。尤所宜戒。

一曰警游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承平日久。人口滋繁。而田地不加增。衣食之资。非勤何出。傥耽于安逸。惰其四支。职业堕废。必至耗尽生计乃已。祖宗刱业艰难。数世营之而不足。子孙一旦败之而有余。博奕饮酒。更非所论。此等游惰之人。一穷将有不可究诘者。倡优隶卒。鼠窃狗偷。其后路也。可勿惧哉。

一曰慎术业。四民各有常业。常业。正业也。随分自尽。上不辱祖宗。下可长子孙。燕翼之谋。其在是已。至于府史之伦。虽例有出身。然大率机械变诈。见利忘义。孟子言矢人惟恐不伤人。择术不可不慎。降而优伶皂隶。则更衣冠不齿矣。我族自明至今。从无此辈。清白之风。足式闾里。更望世世守之。永延先泽。

一曰择姻亲。大戴礼曰。谨为子孙娶妻。嫁女必择孝悌。世世有行义者。则其子孙慈孝。不敢淫暴。党无不善。三族辅之。故曰。凤皇生而有仁义之意。虎狼生而有贪戾之心。两者不等。各以其母。是子弟之莠良多由感外家之气类也。故凡媒妁议亲。不可造次便许。当密访其家世忠厚之与刻薄。正直之与回邪。其所与议亲之主妇。事舅姑奚若。处娣姒奚若。能否中馈自闲。抑或长舌是逞。然后徐定取舍。庶骨血不传夫戾种。气质不移于恶习。吾见夫缔姻非人。受其害者比比也。可勿慎诸。

一曰培才俊。族之中。业农者若而人。业工者若而人。业商贾者若而人。斯读书之子贵焉。而同一读书。以质敏为贤。同一质敏。以发愤为上。大门闾而光宗族。于此子乎是望。不可无以引翼之也。或贫不能自赡。则于祀产所入。量给米薪笔札。坚其上进之志。鼓其迈往之才。若学书徒记姓名。观场徒逐矮人。则不得滥邀此数。程能责实。尚各勉旃。

一曰崇节义。 功令。妇人三十岁以前。夫死不嫁。至三十年者。有司上其行于 朝。给银三十两建坊。所以美人伦。厚风俗。典至渥也。有子与财守犹易。无子与财守倍难。全在宗亲扶植。族中遇有此等苦节。亦于祀产所入。岁拨米薪赡养。并责令期功有服者。量力资助。傥有舅姑伯叔。利得财礼。逼令改嫁。合族务为保全。家法理处。禀请地方官给予本妇执照。永杜邪谋。以成从一之志。万不可视为隔膜。有负柏舟。

一曰戒闲气。有血气者。必有争心。争皆生于气。天下惟气最害人。易之讼。垂戒终凶。所以教人降伏其气也。果其为万不能解之仇。处必不得已之势。讼以求直。君子不非。而今乡俗。每有以薄物细故。阖族帮讼。谓之争户气。夫欲大门户。在于读书成名。力田致富。无卑污苟贱之事。玷其家声。无作奸犯科之行。罹于 国宪。使远近称为礼义之族而已。岂以善讼相夸耀哉。倡此议者。无非不肖子孙。瞰知公费充余。藉端侵削。驯致鬻祀田。剥荫树。公费尽而讼不止。殷实之户。翻成破落之户。不知所争之气安在也。今与族约。凡有私讼。一不得动公。以杜觊觎。以安本分。尚敬听之哉。

  治家琐言  
牛作麟

治家之道。惟干惕为第一义。欲存干惕之心。须自畏天始。然而人多不能者。盖以平日趋附逢迎者众。渐积而养成淫心荡志。遂以败名节而丧身家。故知人之承奉我者。美疢也。人之凌侮我者。药石也。夫药石惟孤贫庸懦之人多尝之。吾不愿以此望子孙。但愿于美疢之来。思所以不中其毒者。曰人不如天。人之可喜。不如天之可畏。则干惕之心。自不容已。庶不蹈人之所蹈。而家可长保也。 我以濒死之境。使汝兄弟不废诗书。这是皇天引佑。祖宗积德。不可以为常法。汝兄弟如有克肖儿孙。欲远箕裘。不可不常存乃父之心。断不可复蹈乃父之境。须是安排有素。凭借有基。父尝阅吾县中先辈。不禁忧惧交集。一二世后。不止衣冠不继。何吾县风土之薄也。吾每忆此。辄生择地而蹈之意。但此大非易事。所愿与儿谋者。以人力胜地力也。志坚力勤气浩。未有不成事者。然此可以决吾身。而不可以观后福。后福修短。须从包涵蕴藉处观其分数。又日就所阅历言之。确见得干刚之气多。即后福亦厚。盖阳刚中正。男子之道。吾儒所争。止在中正。若阳刚所该更多。得其气之多者必发。但不可以轻浅粗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