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议。于筹运恤丁之法。非不委曲详尽。然臣窃疑督臣之但为属吏计。而未暇为百姓计也。臣又惜督臣之但为目前计。而不知为久远计也。夫四方惟正之供。莫非百姓胼胝之效。而万年远大之计。必无一日苟且之谋。查雍正七年。前江苏抚臣尹继善奏革江苏漕獘。每米一石。加津贴银六分。半归旗丁。半归州县。官吏不得颗粒浮收。自此漕獘悉除。官民利便者五十余年。盖前人立法。具有深意。加银不过数分。而加米之獘可革。若许以加米。则州县易于影射。上司难以清查。其初因恤丁而不暇恤民。其后既病民而兼以病国。臣窃以为   成宪不可不遵。  圣心不可不一。粮重不可复增。民贫不可重困。艰难不可不恤。情伪不可不防。旧章不可加厉。苛政不可再纵。民食不可不充。仓储不可不慎。条具不可者十事。敬为  皇上陈之。曷言乎。   成宪不可不遵也。臣闻   圣谟万古为昭。 孝思三年无改。恭读嘉庆四年十二月十一日。   仁宗睿皇帝圣谕。本年办理清漕节经降旨令蒋兆奎悉心筹划。剔除积獘以期漕务肃清。乃蒋兆奎谬执己见意在加赋。兹又奏称生齿日。繁诸物昂贵。经费不敷不能减去等语。是蒋兆奎始终以加赋为是。独不思漕獘既经革除。则旗丁之浮费可省又有何不足。岂有将浮收之事竟着为令甲乎。且州县若果收清漕旗丁运弁无瑕可指。势必不复争闹。况现在清厘漕务亦并非于剔除积獘禁革浮收之外。一无调剂已节次饬部酌议加增米石。并降旨令各帮漕船多带土宜二十四石。免其上税。又饬禁沿途一切陋规。该旗丁等自可足用。即尚须调剂亦何至除加赋而别无良策乎。钦此。嘉庆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圣谕。前据阿霖保面奏于收漕时通融办理概收八折拟即出示晓谕一节。系在未经降旨清厘积獘以前。现在将漕务各衙门书吏以及委员经纪人等各项陋规一概裁革。獘源既清则旗丁费用大减。津贴亦属有限。如敢仍前多索必当严办示惩。若州县等任意浮收。自应一体。严行究办该督等。惟当实力稽察妥为经理。傥经出示明收八折而州县等藉此多征侵肥。入己或又不止于八折之数。将来该省民人有将该督折收告示揭黏呈控者。朕当执法惩治断不因该督等呈奏在先少从宽贷也。钦此。

臣伏查自嘉庆四年至十四年。时隔十载。封疆大臣。屡次筹议漕务。而   圣志先定。于蒋兆奎加赋之请。则罢斥之。于阿霖保八折之请。则禁遏之。   大圣人精一执中。力辨于危微之界。是以四海乂安。万民和乐。   治法心法。举以付畀  皇上。今若从督臣孙玉庭之请。概以八折收漕。是浮收竟着为令甲也。是出示明收八折也。设廷臣有效瞍赋蒙诵之愚。恭诵   圣训于  皇上之前者。  圣心必惶然不安。盖爱民为 本朝家法。而加赋非所以爱民。此不可一也。曷言乎  圣心不可不一也。  皇上御宇以来。将官欠商欠折贡各项。全行宽免。复降  旨清查陋规。经四川督臣蒋攸铦。两江督臣孙玉庭奏止。  特奖孙玉庭以公忠体国。昨又以庆祥等议奏棉花收税竟同加赋一折。奉  上谕。庆祥虑及远大所奏甚是回疆抽收棉花税断不可行钦此。臣跪读之下。钦感  皇上执两用中。时行时止。初不豫设成心。今以加二五收漕。獘同陋规。且陋规盐当居多。犹有商贾分任。加二五惟农民任之。夫同一陋规。一则因孙玉庭之奏而不行。一则因孙玉庭之奏而允行。书曰大哉王言。一哉王心。伏愿  皇上竞业万几。夙夜省察焉。况加二五之事。害在闾阎。利归丁弁。州县得卸浮收之罪。  皇上独受加赋之名。此不可二也。曷言乎粮重不可复增也。苏松赋额。在宋时不过什而取一。元时渐增。明初更甚。 国初刊定赋役全书。苏州府田地九万五千余顷。科平米二百四十五万。岁征本色米豆一百五万余石。折色银一百二十七万余两。松江府田地四万一千余顷。科平米一百二十一万。岁征本色米四十二万余石。折色银六十三万余两。视明已减。然较之宋时尚多七倍。较之元时亦多三倍。幸赖   列圣深仁厚泽。减赋额。蠲浮粮。东南之民。鼓腹含哺以至今日。然今日苏州之田。粮重者至一斗八九升。松江之田。粮重者至二斗有余。加以耗米。每亩共完二斗有余。又地丁等银。每亩自一钱八九分至二钱不等。是苏松赋额。已什而取四矣。且田身不宽。每亩不过收米一石。而粞谷糠秕杂其中。簸扬洁净。一石止存八斗。而以四斗充粮银。小民所存者四斗耳。以四斗之米。供一年之仰事俯育。娱宾速舅。其贫乏已不待言。若再以八折收纳。则小民余粮无几。生计益艰。至于生计维艰。则民情有不忍言者。夫天下粮额不齐。即江苏省亦轻重殊异。臣尝见徐州百亩之粮。不及苏松二府十亩之粮。而徐州一亩所入。与苏松一亩所入相等。粮重而入少。则力鲜赢余。是以八折之议。行之常镇江淮扬徐等府。或可尝试。若苏松粮重之地。断难加赋。此不可三也。曷言乎民贫不可重困也。苏松虽无富庶之实。而犹有富庶之象者。以其地属通衢。商贾云集。有力者权子母以牟利。无力者劳筋骨以谋生。然此皆无田之人也。加赋之累。累不能及。所受累者。独农民耳。夫四民之中。商贾不过十之二三。农民则十之六七。以苏松数百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