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明告于天子。天子知其。不忍明告于臣百姓。不忍与不敢之心。而民之受困于令长者伙矣。民怨令长甚。则天子大臣。又将恶其操术之不工而谴斥之。且明言其不能父母斯民之故。以布告天下。天下于是皆知德天子大臣。而丛怨于为令长者日益甚。令长之困既然矣。乃史传所著称循吏。如古诸侯之有功德于民者。又代不乏人。何与。岂长官庆贺共应之需。捐款摊赔之项。僚幕修馔之费。与所为馈送差徭。帮贴上幕。交际内外者。固尽给于诏糈之中。而无待外求耶。抑别有所取。而不至重累其民耶。否则。阴计其所入以及所出。仰事俯育外。尚不足以畜童仆。又何他之能赡。孔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后世之课令长者。率以圣人之效相期。噫。何天生圣人之多也。余足迹自南而东而北而西。求闾巷歌诵。如前代史传所著称。或千里而一见。或千里而不一见。独令长乎哉。嘉兴陆清献之宰嘉定灵寿也。乐圣人之道。行圣人之行。然当时长官之课之也。以为守绝一尘。才非四德。德有余而才不足。部议降调矣。后又以盗案罣误。部议革职矣。魏敏果疏称今之有司。惟守与德为难耳。既知其守与德矣。何不即留之以长养百姓云云。然则所谓课之益周。舍圣人之守与德。而别求所以三年有成者。吾不知其所成若何。而可傥视今之生民大反乎古。则今之治民者。亦当大反乎圣人之道。而圣人之经何为至今而独存。且上之所以教。下之所以学。又不尽反乎圣人之经也。叶雨垞先生。清献之同郡人也。好古能文章。前由庶常出宰江西新喻。邑之士民胥戴之。余常患今之令长。不学而仕。仕而挟术过工以困其民。每观古良吏一传。又未尝不叹其学之优。而后行之裕也。先生则固优于学矣。且闻于清献之所以自赡。及当时之所以课清献者。思之熟矣。今为县于宝应。其上官皆一时贤公卿之选。使一推爱新喻士民之心以往。清献之德与守。有不可几及者哉。先生之将行也。一时之士大夫咸以不次迁擢勿久濡滞为先生颂。余独为宝应之士民祝。久于其任。以观德化之成。而不必于秩之高卑禄之厚薄也。盖令长最近于民。而可为天下教化之权。胥本乎是。士苟不欲大反乎圣人。则亦乐行其道而已。先生行矣。余将书所闻于宝应之士民者。以为天下之为令长劝。俾勿惑于课之之周。赡之之薄也。

  送族兄鲁珍序  
陈运镇

吾宗鲁珍成进士。出为蜀县令。询余以吏事之要。且述座主莫宝斋先生之教曰。仕宦者。不谋厚资。并不慕高位。则其心定。心定则政平。政平民可得而理矣。余曰。先生诚知兄澹于欲而笃于守。可进于古者也。故质而言之。使吏治尽如是。有不身安而道泰乎。尝闻兄谓人各有心。无不可化于善地。乃盛德之事。古所称父母斯民。必操此念悱恻为致。惜未以质之先生。而进求其说也。今吏流品益杂。其材而能者。率谨擒捕听断。不通馈遗。不任鞭挞。亦足收良吏之名。而愧彼贪墨酷刻者矣。若乃务化导之源。崇师儒之教。优柔而荡摩之。使迷者忽觉。而痿者复起。世必且非笑迂谬不切时务。盖三代之治。不可复施于后久矣。虽然。今未有久于其治而成之者也。未有专其任而不扰吾事者也。为吏者。大约下车数月。始能谙其风土美恶利病。以次修举。未见端绪。已迁去矣。其有惠民宰。少亲附者。究不得免吏议。司簿计者。以不足额纠之。司案牍者。以不及期劾之。厨传不称客意。则诮让加焉。徭役不裕工用。则诛求急焉。凡此皆无与于民事。俗吏所竞。而循良者或有所不乐效也。然而欲以虚声相抗。难矣。试言某令能字养其民。能宽其禁乎。某令能训导其民。能殊其赏乎。夫设官所以民身家也。所以牖民使无邪慝罪戾也。乃循俗既久。为大吏者督之以令。若忘其为民焉。居是官者奉令不暇。亦若忘其为民焉。于是欲其尽心于民。谁能反其道而独为此。至俗[日](曰)败坏。[曰](日)人心固然。滔滔下流。其无足怪。譬犹使医者起废疾。少服方药辄废。又以庸技治之。使不尽良苦之用。不效。则以为是固不可起者也。嗟乎。岂非不仁之甚哉。然皆为大吏者之过也。夫使民诚蒸蒸慕化。则讼必息。赋必供。盗必止。可以蠲烦而已乱。弭谤而召和。何惮而不为。而甘事抢攘纠纷乎。乃今独有为兄幸者。盖兄所往治。蜀邑也。蜀之制府。蒋公也。蜀僻处西南隅。地少冲剧。土沃而民朴。较称易治。蒋公明哲知人。能察吏之贤不肖进退之。不蔽于从旁之谤誉。诚仁者也。必不以兄之言为迂谬。而不使之成其治者也。必能专任而不扰其事者也。必不以俗吏所争能。而责兄以所不乐效者也。非特为兄贺。且为蜀民贺焉。他日教行而化成。当有以报命宝斋先生。以见吏苟澹于欲而笃于守。治无不可进于古者也。余拭目俟之。

  赠刘干亭序  
冯志沂

庚子春刘甥干亭来谒。车服儒素。进退恂恂然。与语甚练习世事。干亭年少席丰厚。而意识与寻常富家子弟殊异。盖其尊人南圃先生。所修于身而教于家。有过人者。先生幼颖异。甫就傅。辄有才语。为塾师嗟异。未冠。补弟子员。遂贡成均。援例得翰林院待诏。后以  恩例晋通判。封三代。遂归养亲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