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皖南江西。下而镇江上海。亦俱有岌岌可危之势。臣分内之事。尚未知成败何若。乃自去秋以来。迭荷  鸿恩。臣既蒙 赏加太子少保衔。又蒙 饬谕节制四省。兹又拜协办之 命。臣弟国荃。既蒙 赏穿黄马褂。又蒙 赏头品顶戴。兹又拜浙江按察使之 命。一门之内。数月之间。异数殊恩。有加无已。感激之余。继以悚惶。诚恐军事一旦疏失。即加倍谴责。犹有余咎。臣本拟恭疏辞谢。以除授参政大典。料难收回 成命。又甫经两次辞节制四省之权。不敢更疏渎辞。近于矫情而钓誉。惴栗旁皇。不知所措。理合据实陈明。恳求  皇上念军事之靡定。鉴愚臣之苦衷。金陵未克以前。不再 加恩于臣家。是即所以保全微臣之功名。而永戴  圣主之恩眷矣。又前此迭奉  谕旨。饬臣保荐江苏安徽巡抚。顷复蒙 垂询闽省督抚。饬臣保举大员。开列请 简。封疆将帅。乃 朝廷举措之大权。如臣愚陋。岂敢干预。嗣后臣如有所知。堪膺疆寄者。随时恭疏入告。仰副  圣主旁求之意。但泛论人才以备采择则可。指明某缺径请迁除则不可。不特臣一人为然。凡为督抚者。皆不宜指缺保荐督抚。四方多故。疆臣既有征伐之权。不当更分黜陟之柄。在  圣主虚衷访问。但求投艰而遗大。不惜舍己而从人。惟风气一开。流獘甚长。辨之不可不早。宜预防外重内轻之渐。兼以杜植私树党之端。其督抚有任可履者。不准迁延不到。亦不准他处奏留。庶几纪纲弥肃。 朝廷愈尊。是否有当。谨一并密陈。伏乞  皇上圣鉴。

  请 训责枢臣疏光绪四年    
监察御史何金寿

比以灾荒不雨。   皇太后  皇上下诏自责。哀痛恳切。稍有人心者。读之皆为感泣。顾臣伏思  皇上幼冲。   两宫听政。虽 权衡自上。而翊赞则在枢臣。凡用人行政诸大端。必资商榷而后行。枢臣曰可。则  旨以为可。枢臣曰否。则  旨以为否。盖今日之 朝政。固无不自政府出矣。去年晋豫固属巨灾。其余水旱风蝗。被灾者将及十省。总由官无善政。以致   天降奇灾。及成灾以后。疆吏讳灾而养祸。部臣屯膏而殃民。试问内外诸臣之进退。枢臣岂得无援引保护于其闲。能尽诿之于   皇太后乎。考之往代。遇大灾则策免三公。三公亦自请罢斥。今新疆平则枢臣受赏。腹省灾则枢臣独不受罚。且坐视  宫廷下诏罪己。尚不引咎自陈。请予处分。又不于拟  旨时。恳请 切责。灾诿诸   天。过诿诸  上。于心忍乎。窃谓枢臣亦非必有心误 国也。但外虽勤职。中少血诚。各省之年谷。丰则听其丰。荒则听其荒。各省之人民。生则听其生。死则听其死。各省之疆吏。贤则听其贤。否则听其否。行下之  诏令。奉则听其奉。违则听其违。部臣之议奏。准则听其准。驳则听其驳。不知痛痒。委诸自然时局之坏。实由于此。今山西死亡过半。骨肉相食。析骸而炊。河南市鬻人肉。行旅断绝。盗贼蠢动。 畿辅赤地数百里。道殣相望。流民数万。哄集京师。辇毂之下。奸民乘乱结队攫物。此后何堪设想。万一饥民聚为明季之流贼。微特枢臣等谋 国不忠。即自谋亦拙矣。伏恳  训谕枢臣。责以忘私忘家。认真改过。庶可上格   天心。不然。虽  宫廷万分焦劳刻责。而臣下泄沓如故。则感格恐无期也。

  与朱干臣书 
管同

相别三年。思念不可胜。近闻阁下晋官郎中。执法秉公。无所挠屈。甚慰甚慰。而闻诸道路。或谓且得御史。如其然。则同深为阁下重之。盖古者谏无专官。自公卿至庶人皆得谏。其后乃专设谏官。而百寮之敢于言事者。犹不禁也。今则百寮不复言事。而弹劾谏争之责。一归给事御史。夫为任既专。则为责愈重。为责既重。则当识其大小之分。轻重之序。必实有关于治忽安危。实为国计民生之所系托者。举而陈之。始为克尽其官。而不负 朝廷任使之意。若夫毛举利害。不及大体。虽后之台谏。习此成风矣。而恐非贤者之所宜出也。阁下刚毅抗直。练达世务。其在部中。已卓卓有本末。然则苟为台谏。必大有异于今人。虽然。天下之事。不可枚举。言之矣而不可行。如不言也。行之矣而无补于天下国家之事。如不行也。阁下处今之势。苟为台谏。其将何以为言。同闻之。世事之颓由于吏治。吏治之坏根于士风。士风之衰起于不知教化。然而教化云者。非空文而无实具之谓也。以身训人是之谓教。以身率人是之谓化。同乡者私作议俗一篇。以为当今之风。坏于好谀而嗜利。夫欲人之不嗜利。则莫若闭言利之门。而欲人之不好谀。则莫若开谏争之路。天下之事。夫岂止此。然必先举二端。然后人才勃兴。而法度可以渐讲。顾不知其言果当否尔。今寄上惟采择焉。或谓同子言则近矣。然议俗之说。责难于君。使听者持子言而得祸。则奈何。斯言也。同窃以为悖矣。古之直言得祸者。皆其值主不明。而所遭有不幸也。当今  天子仁恕恭俭。敬天爱民。虽草茅之士。未尝亲瞻日月之余光。而不知  圣质。然近者伏读官箴。则已窥见  九重励精之意矣。而箴于御史。实曰敢谏不阿。忠贞常矢。然则今之求言。比于悬鼗设铎可也。而论者毛举利害不及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