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令闻不已。夹辅之勋成。福祚流于子孙。虽周公睿王有不及矣。臣之言此。为 朝廷。亦即所以为王也。目前之务。孰有切于此者乎。臣之所谓端政本者此也。

人君所恃以感通亿兆。联为一体者。一诚而已。易曰信及豚鱼。书曰惟德动天。至諴感神。诚则天神之远。豚鱼之顽。皆可以一气孚之。况于臣民乎。诚能动物。不诚未有能动者也。 朝廷纶綍之宣。或读而生感。或视之漠然。诚与不诚之别而已。明王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贤相防患于未然。是以吁咈多交儆之辞。承平有水旱之奏。不幸而运值中否。灾害并至。则必下哀痛之诏。追悔既往。深自刻责。期与天下更始。若乱矣而以为未乱。危矣而以为未危。是幸四海之远。欺百姓之愚。则岂独民愚不可欺。徒使悼叹 朝廷颓废自甘。振作无意。忠贤为之短气。盗贼闻而生心。其关系良非浅鲜也。昔成汤以罪己勃兴。楚昭以善言复国。唐德宗奉天赦书。痛自引过。无所忌讳。宣布之日。虽武夫悍卒。无不思奋臣节。识者知贼不足平。我 朝嘉庆十八年。林清之变。不过小丑窃发。而我   仁宗睿皇帝犹为之下诏引过罪己。中外莫不感悦。遂以戡定祸乱。重致太平。垂五十年。诚能动物。彰彰如是。慨自穆彰阿载垣等当国。政无巨细。托于机密。往往閟而不宣。一以箝言官之口。售其壅蔽之奸。一则不学无术。以为一切兵戈盗贼不祥之事。皆于政体有妨。足令诏令减色。万不得已而宣示。亦必变其文法。饰以美名。相沿日久。视为当然。庚申之变。寇在国门。犹务秘密。廷臣偶有论列。则必诘其闻之何处。得自何人。以致满朝结舌。驯至播迁。犹无一纸明诏。告谕海内。夫事至此极。岂能隐藏。徒令传闻异辞。远近震惊。已而畿南山东奸民。揭竿竞起。皖豫捻贼。益肆长驱。岂非粉饰之为害烈哉。唐臣陆贽有言曰。动人以言。所感已浅。言又不切。其谁怀。臣伏愿 朝廷自今鉴于既往。与天下臣民相见以诚。兴言祸乱。不妨流涕陈辞。德音既宣。不宜更参忌讳。一切秋狝和戎恭顺就抚之名。均宜删除。用人行政。明降  谕旨。批答章奏。悉令发钞。除兵机所关。不宜预泄。即郡县不守。师律失机。 朝廷虽不宣布。草野岂无见闻。与其传说而甚其辞。何若苦口以作其气。且使外廷共见共闻。则怀忠抱义之士。于 朝政之偶失。皆得以补缺拾遗。随时论捄。所谓罪己以收人心。改过以应天道。杜权奸壅蔽之私。激四海忠义之气。皆在乎此。臣之所谓除粉饰者此也。

自古太后临朝。徽音盛烈。毫无遗议者。唯宋之宣仁高后而已。顾宣仁不过承神宗变法之后。起而修复之。以苏民困。承平之世。原易见功。孰与我   两宫皇太后除患肘腋。宏济艰难。此诚振古所未有。其贤于宣仁远矣。考宣仁之政。首在任贤。所谓元佑开皇极。功归用老成。如司马文吕诸贤。不徒起用。悉畀钧柄。即文彦博年近九十。犹令五日一诣都堂平章军国重事。其余苏轼刘挚滕元发鲜于侁之辈。分任侍从台谏京尹监司。各当其才。兹其所以成旋乾转坤之功。致女中尧舜之称也。方今   先朝旧臣。次第悉蒙   召用。实与宣仁后先一揆。夫 朝廷之重老成。岂徒珍同鼎彝。责其坐镇而已。必将赖以康济时艰。如现在祁寯藻翁心存之忠纯。宜令参预大政。襄赞机密。若徒拥内阁之虚名。守一部之例案。其所裨益。亦已仅矣。倭仁李棠阶之宜任师儒。王庆云之宜筦度支。王茂荫之宜长台垣。各用其长。斯各收其效。其尚未起用。如前任副都御史张芾之忠直。前任总督吴振棫之练达。张亮基之干济。前任布政使马秀儒之纯笃。庄受祺之精敏。小臣中。臣所知。如前任科道宗稷辰蒋达尹耕云陆秉枢之鲠直敢言。前任编修何绍基之品端学邃。前任编修郭嵩焘主事王柏心之留心经济。编修袁保恒之娴武略。前任道员张百揆陕西知县田福谦现任四川知县孙濂之着循声。皆一时之选。足备任使。夫知而不用。与不知同。用而不尽其才。与不用同。故知人必兼善任也。又语曰耕当问奴织当问婢。易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 朝廷而欲收罗贤俊。莫若即今日之所谓贤者。令其各举所知。彼既怀以人事君之忠。自无蔽贤不祥之虑。若现在所谓明保。不论何人。但官二品以上。即责以荐士。彼犹未免流俗之目。安得遂有相士之识。其黠者采取一二虚声以饰观听。而以私人比党窜名其中。督抚恃有权势。以爱憎取人。甚而情面贿赂。皆所不免。所保不惬众望者尤多。 朝廷不察。概令送部。欲于引见 召对俄顷之际。判其贤否。此必不能。无从发付。则仍概令记名。旋被擢用。此如探物暗室。无怪乎鱼珠淆混。熏莸不别。欲收得人之效。不亦难乎。夫为政在人。用人尤行政之本也。可不慎哉。臣之所谓任贤能者此也。

今已下  明诏求直言。中外臣民。举欣欣然颂扬  圣治于无已。臣犹区区过虑。以开言路为请者。何也。盖人情好名而恶实。有始而鲜终。明代遇灾亦每求言。迨言之过直。又心嗛焉。既碍于求言。不能以言罪人。则默而识之。徐俟其后而伺其隙。终于贬逐其人而后已。此所谓好名而恶实也。唐之太宗明皇。虚怀纳谏。而贞观开元之治。后不如前。终于踣魏征之碑。成仗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