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刍牧。骐骥亦踯躅而不前。是故圣帝明王。有见于此。不以言事者多所乖纷。而遂疏于采择也。我  皇上御极之初。即以开言路为务。自倭仁一疏。  手诏褒嘉。言事者纷纷而起。  皇上虚怀听纳。一言可采。立见施行。纵有谬谈。亦不深责。臣以为空言塞责。事出庸愚。一览掷之。无关轻重。激直沽名。由于器小。在其人客气用事。难语学术之贞纯。在  皇上大度优容。适见  圣怀之渊邃。至于受人指使。涉营私。果其确有可凭。必当明正其。总之言淆乱。衷诸  圣人。亦在乎我  皇上之权衡酌择而已。臣窃计在京言事之人。约有三等。其以章奏陈者曰九卿科道。以章奏陈而兼得面陈者曰部院大臣。曰 内廷王公。此三者。各有所优。亦各有所蔽。九卿科道。员数众多。爵秩未崇。少回翔之意。闻见较广。多采访之途。以风节相磨。怯懦者。亦思奋起。以弹劾为职。贪纵者有所顾瞻。此其所优者也。其有所蔽。则前之三蔽是也。部院大臣。久在朝列。既历受乎  恩知。孰无效忠之微念。兼明习于时事。非比新进之迂疏。此其所优者也。然而阶级既崇。时虞蹉跌。  天颜日近。心益冰兢。或有所顾忌而不敢深言。或过于矜慎而不敢尽言。此则其所蔽者也。 内廷王公。日侍 禁近。或处肺腑之地。或膺璜玉之尊。外无私交党援之患。内无希幸爵赏之心。此其所优者也。然 国家法制森严。例不与外人交接。采访不越近侍。听睹不及幽遐。其心可保无他。而其言不尽可据。此则其所蔽者也。臣以为听言之道。以理为衡。揆之于理。而是刍荛亦有可采。而况于臣工。揆之于理。而非亲信亦难曲从。而况于疏逖。因所优而忘其所蔽。虑莠言之杂陈。因所蔽而废其所优。亦虞嘉言之攸伏。臣所谓言路既通。而壅蔽之患转生于不觉者此也。夫取士之道。拔十得五不为少也。求言之道。闻十得一不为虚也。伏愿  皇上听纳之勤。长如今日。则言路永无壅蔽之患。而直言极谏之士。接踵而起矣。

以上三事。皆载籍数见之谈。亦古人熟陈之义。仰维  圣德。如日方升。并无纤翳之可指。何虑尘埃之或侵。顾臣尝闻古之人存理遏欲。不待其端之已兆也。陈善闭邪。不待其机之已萌也。端未兆而闲之。虽凡庸亦易为功。机已萌而折之。即圣哲亦难为力。臣本书迂。毫无知识。上年奉职无状。自蹈愆尤。荷蒙  皇上曲予矜全。改补京秩。自念犬马之齿。已迫迟暮。常恐蒲柳先衰。终无以仰酬 高厚。夫才力由于天赋。盘根错节。非臣之所能胜也。愚戆性生。拾遗补阙。犹臣之所可勉也。惟  皇上鉴其迂愚。而俯赐采纳焉。臣曷胜幸甚。

 咸丰二年四月十八日奉

上谕太仆寺少卿徐继畬奏陈释服之后三渐宜防一曰土木之渐一曰晏安之渐一曰壅蔽之渐援古证今深切事理于朕修身制行听言用人之道裨益良多现将移跸园居仅饬所司照例缮葺并未特兴工作每念 贻谋俭德昭示后人夙夜兢兢无敢逸豫至晏安之渐每起于隐微王化之原必基于宫壸朕恪遵家法平日读书穷理闇修慎独自励操存兹该少卿所奏杜渐防微意深词婉实与朕心契合其末条所论言路既通而壅蔽转生于不觉尤为切中时獘朕思听言不可不广择言不可不精惟以理为权衡以见诸行事为符验则是非可否灼然不淆乃有合于敷奏明试之义嗣后有言责诸臣惟当竭诚匡朕亦虚怀受纳上以实求下以实应庶几宏济艰难俾治理蒸蒸日上也徐继畬此奏朕当置之座右用资省览昨据副都御史李菡陈奏因循积习等獘四条所论亦不为无见着并存之以备采择钦此

  敬陈治本疏咸丰二年   
倭仁

奏为敬陈治本。以提万事之纲事。伏见我  皇上践阼以来。敬以饬躬。宽以御众。求贤纳谏。勤政爱民。  圣德感孚。固宜治臻美备矣。乃中外之玩愒如故。人才之委靡依然。寰海望治之心。犹未能畅然满志者。何哉。或曰。积重难反也。辅乏人也。固也。而非本原之论也。志不期于远大。政以苟且而自安。意不极于肫诚。事以虚浮而鲜效。则欲济当今之极弊。而转移一世之人心。亦在 朝廷而已矣。臣请进一说曰。愿  皇上立心为尧舜之志。夫志始于思。辨于学。发端甚微。而为效固甚巨也。  皇上端居渊默之时。深察密省。事事与唐虞互证。危微辨与。执中允与。知人哲与。安民惠与。必有歉然不自足。而皇然不自安者。由是因愧生奋。因奋生厉。必期如放勋重华而后已。此志既定。然后择同心同德之臣。讲求治道。切劘身心。由穷理修身。以至于治平天下。此其机操之  圣心而有余。即推之四海而无不足。所谓志定而天下之治成也。承艰巨之任。值多事之时。使非困心衡虑。以激发大有为之气。其何以宏济艰难哉。志切有为。尤期虚怀乐善。后世人君。往往耻闻己过。臣下遂唯诺成风。吁咈都俞。不可复。以唐太宗从谏如转圜。犹积怒于魏征。盖克己之难也。舜命禹曰。予违汝。汝无面从。夫舜岂尚有违道之举。禹亦何至如谗谄面谀者流。顾兢兢焉惟恐有违。且恐禹面从者。诚以人心至危。修省密故惕厉深。而求助于臣工者益切。于是禹以傲戒。益以怠荒戒。皋陶以逸欲戒。惟君乐闻直谏。故臣咸进谠言。不然臣方缄口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