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大工。合龙未报。又值库帑支绌。筹措维艰。宵旰忧劳。莫能稍释。臣以此为   上天仁爱  圣主。使之宏济于艰难。而增修夫德业也。自古帝王。或多难以兴邦。或殷忧而启圣。逸豫者怠荒之由。艰危者修身之助。历稽往古。大抵如斯。我  皇上自临御以来。仁孝恭俭之德。遐迩同钦。静穆渊深之度。臣邻共仰。而且日勤万几。兢兢业业。不迩不殖。出于自然。以  徇齐敦敏之资。懋  缉熙光明之学。薄海臣民。所为欣欣拭目。观  郅治之日隆者也。臣幼读虞书。见禹之戒舜。有曰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意尝疑之。以为舜之大圣。何至有此。禹之陈谟。似乎过虑。然舜且倾心听纳。而曰师汝昌言。审思其故。乃知圣贤克治之功。至微至密。诚以人心惟危。嗜欲易纵。一失其闲。而其流遂无所底极。故以至圣至神。而恒取下愚之事以为炯戒。不敢谓断不至此。而无庸措意也。见当释服礼成。事殊往日。有不得不变之起居。有不能不备之仪制。正情易涉铺张之时。亦风气易于转移之候。虽  圣人慎终如始。懋德日进无疆。而古人杜。渐防微。检身常若不及。昔唐臣魏征十渐之疏。太宗嘉纳。千古以为美谈。夫渐者。已然之辞也。正之于已然。何如防之于未然。

臣谨师其意。衍为三防之说。极知迂陋。无补  高深。而葵藿微忱。不能自已。伏望 几余。幸垂采纳。一土木之渐宜防也。我 国家   列圣相承。崇尚俭朴。 大内宫殿。一仍前明旧贯。无所改作。惟 圆明园为三时听政之地。 避暑山庄为秋狝驻跸之所。两处规模。至乾隆年间而大修。嘉庆年间有岁修而无增益。我   宣宗成皇帝风崇俭素。力矫浮华。仿神尧之筑土阶。法大禹之卑宫室。笃于孝思。暂停秋狝。热河一切工程。悉行报罢。惟于 圆明园澄爽静穆。   圣性所安。自正月至十月。恒驻于此。然三十年中。未尝增一堵一椽。其游观不及之地。坐落或报应修。辄令拆撤。以故 内府之帑。前后拨出外库者。凡一千数百万。此节省之明效也。然无识之徒。乃谓乾隆年间。营缮多而财有余。道光年间。工程少而财愈不足。此等无稽之谈。正亦不烦深辨。昔汉文帝惜中人十家之产。不筑露台。史臣美之。唐太宗因宰相询问北门小营缮。加以诮让。魏征以正言争之。随即省悟。自古帝王。未有不以裁省土木为盛德者也。  皇上节俭性成。   前徽允绍。即今移跸 园居。不闻有增修坐落之事。   先圣  后圣之事同揆。凡在臣民。胥深钦仰。臣窃计数年以来。园亭久旷。所修之工。必应不少。一切管理之人未必咸知大体。或以有事为荣。或以沾润为念。必且谓黯淡无华。观瞻未肃。荒芜不葺。神爽未怡。或谓   先朝堂构不应坐听凋残。九有富繁不必计较纤悉。方今军务未完。河工未毕。人知帑藏之空虚。亦料无暇于及此。将来两事告蒇。内库稍充。难保无以营缮之说。渐渐尝试者。伏望  皇上坚持素志。概勿允从。苟非万不得已之工程。一切停罢。至于装修陈设之华。珍奇玩好之类。可省即省。无取铺张。 宫廷内有一分之损裁。军民间即受一分之补益。使天下知  尧舜之用心。出于寻常万万也。臣所谓土木之渐宜防者此也。

一宴安之渐宜防也。臣尝观孔子说诗。以关睢为首。曰关睢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言其得性情之正也。兴取睢鸠。因其挚而有别也。汉儒匡衡之说关睢也。曰情欲之感。无介乎容仪。晏安之私。不形于动静。夫然后可以配至尊而为宗庙主。此纲纪之首。王教之端也。其言有别之义。可谓深切着明矣。盖主德之或昏或明。君身之或强或弱。政事之或怠或勤。民瘼之或通或隔。揆厥根原。皆肇于此。是故姜后脱簪珥。而周宣赖以中兴。班姬辞同辇。而汉史嘉其知礼。自古圣帝明王。皆以是为修省最切之地。惩燕昵之过。严蛊惑之防。嚬笑不敢轻。词色不妄假。务使清明之志气。在宫无改于在廷。肃穆之中。天命流行。而盛德大业。胥于此审端焉。  皇上健法天行。至刚无欲。当此释服礼成。将备周官九嫔之制。衍大雅百男之祥。窃以为  圣德之日新又新。  圣政之久安长治。皆将基之于此。臣谨胪往古之陈言。以当瞽蒙之讽诵。所谓晏安之渐宜防者此也。

一壅蔽之渐宜防也。自古壅蔽之患。由于言路之不通。然言路既通。而壅蔽之患转有生于不觉者。不可不防其渐也。何者。言事之人。学识不同。贤否亦异。其切中事理。有益于国计民生者。固不乏人。然亦有本无卓见。未悉事情。欲露姓名。勉陈剿说。又或意在沽名。故为噪聒。鼓其矜张之气。不顾事理之安。甚至不肖之徒。隐藏欺诈。或怀挟雠怨。以公济私。或受人指挥。以言为市。诸如此类。难保必无。虽有纳谏之君。将生厌薄之意。既生厌薄之意。即无采择之心。而耳目之事。不能不别有所寄。疏远者不可信。不得不寄之亲近。文墨者不可信。不得不寄之麤材。始则转信而成疑。继则废明而用察。驯致以言为徒乱人意。而无事折中。以众论为各挟私心。而每伸独断。如是则偏重之势成。而壅蔽之患生矣。夫稂莠虽多。嘉禾不可弃也。驽骀虽众。骐骥不可舍也。因稂莠而怠耕耘。嘉禾亦摧残而不殖。因驽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