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强亢暴戾之谓。惟道所在。断之不疑。奸不能惑。佞不能移。此人君之武也。臣细绎其言。以为人君之道。既在于仁明武。则所戒在于不仁不明不武。夫不仁岂必尽由残忍哉。贤不能进。邪不能远。气节渐亏于士类。流祸且及于民生。是即近乎不仁矣。不明岂必尽由昏闇哉。偏听生奸。独任成乱。壅蔽将至于左右。善恶每易于混淆。即邻乎不明矣。不武岂必尽由柔懦哉。嗜欲未清。心志偶懈。政务稍涉于因循。纲维遂形其废弛。是即类乎不武矣。光又论致治之道有三。曰审官。曰信赏。曰必罚。又论养兵国。务精不侈多。其言皆切中治理。为今日之急务。实足与   御纂性理精义   朱批谕旨二书。互相发明者也。他如   御撰资政要览。   庭训格言。   御定执中成宪。   御制日知荟说。   御制评鉴阐要诸书。皆本心法治法。而一以贯之。用能方轨六经。垂模万世。伏愿  皇上本法   祖之意以修己。推而至于知人安民。皆得其道。将贤否既判。教养日修。天下有不荡平正直者哉。臣学识拘墟。未知当否。不胜惶悚之至。伏乞  皇上圣鉴。

  正本清源疏道光三十年   
王庆云

窃惟我  皇上御极之初。特  谕臣于用人行政。据实直陈。此达聪明目之盛心也。臣学识谫陋。惧不足以仰承清问。伏念为治必澄其源。而后可以清其流。必正其本。而后可以治其末。所谓本者。在  皇上精微渊默之一心。而所以涵养此心以握用人行政之原者。学而已矣。臣尝恭读   圣祖仁皇帝文集。伏见   御制干清宫读书记。津津乎言学之有得。又见   御制宫中日课记。孜孜乎言学之有恒。从古帝王论学。未有如斯二篇之亲切而明者。臣知  皇上久已服膺而诵习矣。盖学常有所得。而后存诸心者日益高明。措诸事者日益正大。臣伏愿  皇上逊志时敏。缉熙光明。虽几务至繁。必求学之何以有恒。虽时世异宜。必思学之何以有得。本心法为治法。由知言以知人。正本清源。而所谓人存政举者在是矣。臣管窥蠡测。谨就时务。胪举四条。自知涓流撮壤。无补  高深。亦庶几千虑一得之献耳。臣不胜悚惶待  命之至。一曰通言路。  皇上虚己听言。而臣以纳谏之说进。是赘也。顾臣所喜者言路之宏开。所虑者即在言之竞进。从来言官论事。易致人主之疑。或以激切为沽名。或以指陈为干进。或一言失实。而概目为虚诬。或一事偶泄。而遂指为威福。故始则乐闻。后乃厌听者。往往有之。今  谕旨令言者虚公详慎。毋偏毋私。臣以为  皇上以大公至正之心听言。谁敢以偏私之说尝试者。惟在  圣心推之以诚。使上德下情。常相通而无壅蔽耳。昔唐臣陆贽有言。谏者多。表我之能好。谏者直。示我之能容。此听言不倦之要也。至朝廷好纳谏。而幽隐未尽通者。其故有二。守令知民隐。能言而不得言。科道顾外转。欲言又不敢尽言。其所以转移于内外之间者。在  皇上有以鼓舞之耳。谨按 国初之制。知县每行取入为御史。后部议以升转太速。罢之。然当时如陆陇其彭鹏郭琇辈。清风亮节。照耀古今。则行取得人之效也。今旧制未能骤复。若于州县引  见之便。择其清廉练达者。  特数人。置之言职。庶几吏治之清浊。民情之甘苦。愈得上闻。或亦决壅蔽之一助乎。若夫献可替否。当责大臣。大臣朝夕论思。情亲地近。不待政事阙失而可以匡救于几先。不必文字条陈而可以转移乎主听。言路之通塞。人才之消长。恒必由之。臣未见上有虚怀纳谏之君。下有集思广益之相。而天下犹有未安未治者也。

一曰省例案。古者之治任人。后世之治任法。任法既久。则法所不及而奸生。夫古之周礼。今之礼部则例也。古之吕刑。今之刑部则例也。无如今日之例。愈修愈多。愈析愈歧。而愈不足于用。于是有例者用例。无例者用案。夫案者何也。偶办一事而与例不符。非斟酌尽善而奏明立案者也。故不特堂官不能周知。即司官亦何尝记忆。独吏胥得以窟穴其中。高下其手。夫外省胥吏舞文。犹有部臣驳正。各部胥吏舞文。更谁复驳正者。此所谓城狐社鼠者也。臣窃计六部之案。散在各司。若由各堂官通饬司员将案卷尽数查明。凡为例之所无。而将来可以比照援引之案。悉行检出。去其重复歧误者。则为数谅亦无多。每件盖用堂印。编册摘由。临用之时验对。不许吏胥以册外稿件。率行援引。由是以一司之员。习一司之例。即管一司之案。庶几堂官易于责成。而胥吏无从鬻法。至吏兵二部例案。动涉处分。尤宜平恕以协人情。明以除蠹穴。夫国家法令所垂。处分虽严。人谁敢怨。无如例案多歧。奸巧之吏。消息通。虽有处分。夤缘避就。其莫逃吏议者。非悃愊而不善弥缝。即清廉而无可打点者耳。臣为人才惜。而兼为 国法惜。相应请  旨饬下吏兵及各部力行厘剔。于案之歧误者。不追既往。立即毁除。即例之苛细者。毋泥成规。速为更正。虽一时视为多事。而奉行画一。所以省事者无穷矣。一曰宽民力。地方水旱偏灾。势不能免。 国家蠲之典。惟期实惠及民。故虽费巨万帑金而不惜。乃臣闻各省州县。有于报灾之后。未奉文蠲免之先。尽力催征以图肥己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