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以防内外偏重之势。虽不如府兵之众。然较之宋明养兵则过之。斯使天下于臂指而不劳。措天下于盘石而永固矣。!整理

  论兵一   
孙鼎臣

王都天下之本。周畿地方千里。六乡六遂。合为十二军。司马司徒分掌之。居重以驭轻也。汉以南军卫宫城。北军卫京城。产禄分居。而列侯臣莫自坚其命。周勃夺之。用平大难。陈蕃窦武诛宦官。而北军不助。竟无成功。汉室由是陵迟。兵之利害。顾不重哉。夫有天下者之立制。始未尝不权其本末轻重。为万世无穷之虑。形格势禁措之于盘石之安。至其失也。形销势弱。举天下之重如振槁叶。当唐之初。天下之兵。六百三十四府。而关内几半。以大制小。以一制十。用之临中国而威四夷。至足也。然而潼关警至。宿卫不能受甲。仓皇西幸。扈从仅千人。明永乐于京师置三大营。兵三十万。击瓦刺。征厘良哈。御大宁朵颜。讨亦思马因。却土鲁番。武功烈矣。然而甲申寇逼。外城二坊一卒。内城五堵一卒。纔二日而不能支矣。召公之言曰。张皇六师。毋坏我高祖寡命。古人兢兢业业。居无事而有危亡之忧。有以也夫。天下之事。当其可为之时。则以为其害未必至是。姑循循安之。而不为之所变。起而为之防。形见而为之计。又格于势之所不能及。乌虖。此盛衰存亡历千载而如出一辙也。乜先之挟英宗而北也。京营兵械殆尽。疲卒羸马。不满十万。虏骑入犯。宫禁晏然。卒返乘舆者。由于谦精选诸军。立十团营。有胜兵十五万。足以折冲。破敌之奸谋故也。剑不利。不能割。兵不练。不能用。练兵之道。在于选锋而任将。府兵屯卫皆寓兵于民。八旗之制。寓民于兵。京营巡捕五营。额兵一万八旗骁骑兵八万五百三十八。亲军一千七百五十六。护军一万五千九百七十五。左右两翼前锋一千七百六十四。步军二万一千二百三十八。巡捕京营一万。圆明园六千五百零八。健锐三千八百三十三。内火器四千一十六。外火器三千七百九十七。诸营兵。凡十四万九千四百二十五。所以备征讨而严宿卫。规制密矣。司农月给银粮。饷兵即所以养民。惠莫大焉。二百年来。仰食县官。习为当然。身不能跳荡。手不习击刺。临操集。应期会而巳。生齿滋蕃。妻子不免忧冻馁。衣甲器械。往往不具。遇当番直。假贷于人。点验军器之年。移东就西。苟塞观听。而管旗务理戎政。皆近亲贵臣。班秩殊绝。其副多部院大臣兼之。皆位尊而阶峻。任剧而事殷。军伍之虚实。将校之材否。欲其日讨而训之。其势固有所不能矣。诸营之兵。不能骤振。立法易而收功速。莫如选锋。是于谦团营之意也。就诸营中选其材武者。别为三营。营各万人。旬试月校。优其赏给。择尝立功阃外才威望大臣。专任其事。而勿烦以政。不出一年。劲旅出矣。然后渐推其法于各营。以次搜补。深根固蔕。为天下万世之计。孰有逾于此者乎。

  论兵二 
孙鼎臣

兵所以止天下之乱。然亦可以成天下之乱者也。古之制兵也。藏之于农。而天下不知。人自为养。而天下不困。后世兵农虽分。善为制者。犹师其意。以为一代之法。使兵卫民。而不欲民知兵之利。使兵兼农。而不以兵蠹民之财。蓄不测之威。制有常之用。逆乱之节。无得而萌焉。汉之践更。唐之府兵。宋之禁卒。明之屯卫。其制不同。然立法之意。不出乎此。 国家内有八旗。以奉环卫。外有驻防。以资镇守。而绿营之兵。分布于十八省。中外之兵。八十八万有奇。轻重相制。臂指相联。制已密矣。兵之数非不多矣。养兵之费不可谓不广矣。司农计一岁之入。半以饟军。识者尝以为病。虽其如此。而竭力从之。不敢有所变易云者。兵安于为兵。民安于为民。经制定而民无异心。建威销萌。虽百世由之可也。承平备弛。将骄卒惰。小寇窃发。望风溃败。经制之兵不足用。于是募民为兵。用之日久。所在有功。民兵由是日强。天下狃民兵之利。而未见其害也。知民兵之得。而不悟其失也。 国家养兵备寇。天下有事。若己无与者然。徒虚耗千百万之饷。而别增民兵之饷。岁无虑数十百万。国安得不贫。民安得不困乎。人有十亩之田。使牛之羸有疾者耕之。不知易其牛。谓牛不任耕。而以马代。牛之刍秣如故也。而又当牧马。其为计也得乎。失乎。匪直此也。自召募来。市井无藉之徒。比比骤至富贵。天下闻风歆动。田夫牧卖浆鬻饼之子。莫不昂首奋臂。舍操业出而应募。而慓狡贼盗之人。杂出其间。民不安于为民。而利于为兵。此岂天下之细故哉。夫兵。杀人以求无杀人也。故圣王藏之。不敢轻用。不得已用之。事定则罢。能发而能收。天下懔然于兵之可畏。守其法而莫吾犯。故常治而不乱。虽乱而其乱易止也。今天下之人于杀人也。视之已稔矣。人人稔于杀人。有轻杀人之心。此虽严为之防。犹惧不止。顾乃募之。教其杀人。而重诱之以杀人之利。杀人者天下之所甚轻。而利者天下之所甚重。以其甚重易其甚轻。几何不胥天下之人化为杀人之人乎。且夫募天下之人能杀人者以为兵。而取其不能杀人为兵者之财以养之。兵之数无常。而民之财有限。至于财尽。其不能杀人为兵者无以生。而其能为兵以杀人者无以养。其必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