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循例若赘阁束一切则其所诵经书只能谓之认字与习文法之二事是直谓之朱学焉可也今以国家之所旁求天下之所侧望翘首企踵以谓他日拨乱反正之才将取于是而其究竟乃卒归于未学此余所以悁悁而悲也然则奈何曰无徒重西文教习而必聘通儒为华文教习以立其本无仅学西文而必各持一专门之西学以致其用斯二义者立夫乃谓之学今日之学当以政学为主义以艺学为附庸政学之成较易艺学之成较难政学之用较广艺学之用较狭使其国有政才而无艺才也则行政之人振兴艺事直易易耳即不尔而借才异地用客卿而操纵之无所不可也使其国有艺才而无政才也则绝技虽多执政者不知所以用之其终也必为他人所用今之中国其习专门之业稍有成就散而处于欧墨各国者固不乏人独其讲求古今中外治天下之道深知其意者殆不多见此所以虽有一二艺才而卒无用也抑欲为艺学者奉一专门名家之西人以为师虽于中国之学不识一字可也欲为政学者必于中国前古之积弊知其所以然近今之情势知其所终极故非深于中学者不能治此业彼夫西人之箸书为我借箸者与今世所谓洋务中人介于达官市侩之间而日日攘臂言新法者其于西政非不少有所知也而于吾中国之情势政俗未尝通习则其言也必窒不可行非不可行也行之而不知其本不以其道也于是有志经世者或取其言而试行之一行而不效则反以为新法之罪近今之大局未始不坏于此也

故今日欲储人才必以通习六经经世之义历代掌故之知其所以然之故而参合之于西政以求致用者为第一等求之古人则有若汉之长沙子政武侯秦之景略后周之王朴宋之荆公夹漈永嘉元之贵与明之姚江 国朝之船山梨洲亭林默深庶几近之求之西域则彼中政治学院之制略以公理人与人相处所用谓之公理公法国与国相处所用谓之公法寔亦公理耳之书为经以希腊罗马古史为纬以近政近事为用其学焉而成者则于治天下之道及古人治天下之法与夫治今日之天下所当有事若集两造而辨曲直陈缁羔而指白黑故入官以后敷政优优所谓学其所用用其所学以故缝掖之间无弃才而国家收养士之效日本之当路知此义变法则独先学校学校则首重政治采欧洲之法而行之以日本之道是以不三十年而崛起于东瀛也今中国而不思自强则已苟犹思之其必自兴政学始宜以六经诸子为经经学必以子学相辅然后知经学之用诸子亦皆欲以所学易天下者也而以西人公理公法之书辅之以求治天下之道以历朝掌故为纬而以希腊罗马古史辅之以求古人治天下之法以按切当今时势为用而以各国近政近事辅之以求治今日之天下所当有事苟由此道得师而教之使学者知今日之制度何者合于古何者戾于古何者当复古何者当变古古人之制度何者视今日为何者视今日为不何者可行于今日何者不可行于今日西人之制度何者可行于中国何者不可行于中国何者宜缓何者宜急条理万端烛照数计成竹在胸遇事不挠此学若成则真今日救时之良才也易曰正其本万事理失之毫厘缪以千里不此之务则虽縻巨万之资竭数十年之力仅为洋人广蓄买办之才靡捄于国靡造于民吾恐它日必有达识之士以学堂为诟病者彼海军一政日本讲之而得强中国讲之而得削其名不殊其实大异乌乎其无使今日之学堂等于昔日之海军也问者曰子偏重政学子薄艺学乎艺学者西人所以致富强之原也释之曰予乌敢薄艺学顾欲治艺学者必广备诸器以藉试历履诸地以资测勘教习必分请颛门学生必储之绮岁吾度今者诸学堂经费之所入尚未足以语此也若治政学者则坐一室可以知四海陈籍可以得折衷虽十室之邑中人之产犹能举之故吾谓政学之成较易艺学之成较难也若夫有大力者能博物之院开比较之厂聚其才俊以前民用此又国之命也夫乌得而薄之吾直异夫今之言学堂者上焉于政无所达下焉于艺无所成而徒考绩于口舌之间自画于同文方言之一义而欲以天下才望之于其徒也

  论新学部亟宜设立     
英人李提摩太

从来古今之人材出于学而学之事无穷尽亦学之时有变迁今之学者不不知顾且为虚矫夸大之辞以自文饰动曰事非先圣昔贤之所论述物非六经典籍之所纪载学者不得过而问焉不知泰西之轮楫旁午于中华为五千年来未有之创局天变人事会逢其适其政事言语文学风俗之不同虽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所不及见闻苟拘拘于圣贤之论述经籍之纪载一旦有事 朝廷不得识时通变之才而用之其于交际之宜措施之方庸有当乎处今之时为今之学则不得不就彼之所通者以通吾之所未通而吾儒诚不能以其异而诿之难而畏之也考百年前各国闭关自守此疆彼界不甚往来其国内一切政治文学莫不自以为是方谓此外诸邦皆有未逮近百年来五洲互市声教大通始知各国均有可采之事故竞立新学择而从以为教养之用回溯八十年前英国初得印度时深慨该处读书人士落落无多因定章每年拨银四万为开新学之用从彼时直至今日用银助开新学年盛一年计近日印度新学费用每年需银至七百余万凡该地有竭力设书房者每学生一名国家必助银几分是以传教者立书房甚多查欧洲无论男女每百人中有识字者七八十人惟印度境内每百人中仅有识字者四人目前新学日盛而印度识字者每年增多至一二百万人西历一千八百八十八年印度有报四百五十处每印出之报多寡不等极多者约有二万张可见新学之在印度已大兴矣如日本国者特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