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精而后知执中难允怀保之愿宏而后知民隐难周谨几存诚返之已而真知其不足老安少怀验之世而实见其未能夫而后欿然不敢以自是不敢自是之意流贯于用人行政之间夫而后谏诤切磋爱我良深而谀悦为容者愚己而陷之阱也耳目之习除而便辟善柔便佞之态一见而若浼取舍之极定而嗜好宴安功利之说无缘以相投夫而后治臻于郅隆化成于久道也不然而自是之根不拔则虽敛心为慎慎之久而觉其无过则谓可以少宽励志为勤勤之久而觉其有功则谓可以少慰夫贤良辅弼海宇升平人君之心稍慰而欲少自宽似亦无害于天下而不知此念一转则嗜好宴安功利之说渐入耳而不烦而便辟善柔便佞者亦熟视而不见其可憎久而习焉忽不自知而为其所中则黑白可以转色而东西可以易位所谓机伏于至微而势成于不可返者此之谓也是岂可不戒慎而预防之哉书曰满招损谦受益又曰德日新万邦为怀志自满九族乃离大学言见贤而不能举见不贤而不能退至于好恶拂人之性而推所由失皆因于骄泰满兴骄泰者自是之谓也由此观之治乱之机转于君子小人之进退进退之机握于人君一心之敬肆能知非则心不期敬而自敬不见过则心不期肆而自肆敬者君子之招而治之本肆者小人之媒而乱之阶也然则沿流溯源约言蔽义惟望我 皇上时时事事常存不敢自是之心而天德王道举不外于此矣语曰狂夫之言而圣人择焉臣幸生 圣世昌言不讳故敢[竭] (揭)其狂瞽伏惟 皇上包容而垂察焉则天下幸甚

 附录曾文正应 诏陈言疏

二月初八日奉 皇上谕令九卿科道有言事之责者于用人行政一切事宜皆得据实直陈封章密奏仰见 圣德谦冲孜孜求治臣窃维用人行政二者自古皆相提并论独至我 朝则凡百庶政皆已着有 成宪既备既详未可轻议今日所当讲求者惟在用人一端耳方今人文不乏欲作育而激扬之端赖我 皇上之妙用大抵有转移之道有培养之方有考察之法三者不可废一请为我 皇上陈之所谓转移之道何也我 朝列圣为政大抵因时俗之过而矫之使就于中顺治之时疮痍初复民志未定故 圣祖继之以宽康熙之末久安而吏弛刑措而民偷故 世宗救之以严乾隆嘉庆之际人尚才华士骛高远故 大行皇帝敛之以镇静以变其浮夸之习一时人才循循规矩准绳之中无有敢才智自雄锋芒自逞者然有守者多而有猷有为者渐觉其少大率以畏葸为慎以柔靡为恭以臣观之京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曰退缩曰琐屑外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曰敷衍曰颟顸退缩者同官互推不肯任怨动辄请 旨不肯任咎是也琐屑者利析锱铢不顾大体察及秋毫不见舆薪是也敷衍者装头盖面但计目前剜肉补疮不问明日是也颟顸者外面完全而中已溃烂章奏粉饰而语无归宿是也有此四者习俗相沿但求苟安无过不求振作有为将来一有艰巨 国家必有乏才之患我 大行皇帝深知此中之消息故亟思得一有用之才以力挽颓风去年京察人员数月之内擢臬司者三人擢藩司者一人盖亦欲破格超迁整顿积弱之习也无如风会所趋势难骤变今若遽求振作之才又恐躁竞者因而幸进转不足以收实效臣愚以为使有用之才不出范围之中莫若使之从事于学术汉臣诸葛亮曰才须学学须识盖至论也然欲人才皆知好学又必自我 皇上以身作则乃能操转移风化之本臣考 圣祖仁皇帝登极之后勤学好问儒臣逐日进讲寒暑不辍 万寿圣节不许间断三藩用兵亦不停止 圣见廷臣辄与之住复讨论故当时人才济济好学者多至康熙末年博学伟才大半皆 圣祖教谕而成就之今 皇上春秋鼎盛正与 圣祖讲学之年相似臣之愚见欲请二十七月后举行逐日进讲之例四海传播人人向风 召见臣工与之从容论难见无才者则勖之以学以痛惩模棱罢之习见有才者则愈勖之以学以化其刚愎刻薄之偏十年以后人才必大有起色 一人典学于宫中英鼓舞于天下其几在此其效在彼康熙年间之往事昭昭可观也以今日之委靡因循而期之以振作又虑他日之更张偾事而泽之以诗书但期默运而潜移不肯矫枉而过正盖转移之道其略如此所谓培养之方何也凡人才未登仕版者姑不具论其已登仕版者如内阁六部翰林院最为荟萃之地将来内而卿相外而督抚大约皆出此八衙门此八衙门者人才数千我 皇上不能一一周知也培养之权不得不责成于堂官所谓培养者约有数端曰教诲曰甄别曰保举曰超擢堂官之于司员一言嘉奖则感而图功词组责成则畏而改过此教诲之不可缓也榛棘不阴则兰蕙减色害马不除则骐骥短气此甄别之不可缓也嘉庆四年十八年两次令部院各保司员此保举之成案也雍正年间甘汝来以主事而赏人参放知府嘉庆年间黄钺以主事而充翰林入南齐此超擢之成案也盖尝论之人才譬之禾稼堂官之教诲犹种植耘耔也甄别则去其稂莠也保举则犹灌溉也 皇上超擢譬之甘雨时降苗勃然兴也堂官常常到署譬之农夫日日田间乃能熟悉穑事也今各衙门堂官多 内廷行走之员或累月不克到署与司员恒不相习自掌印主稿数人而外大半不能识面譬之嘉禾稂莠听其同生同落于畎亩之中而农夫不问教诲之法无闻甄别之例亦废近奉 明诏保举又但及外官而不及京秩培之道不尚有未尽者哉自顷岁以来六部人数日多或二十年不得补缺或终身不得主稿内阁翰林院员数亦三倍于前往住十年不得一差不迁一秩固已英才摧挫矣而堂官又多在 内廷终岁不获一见如吏部六堂 内廷四人礼部六堂 内廷四人户部六堂皆值 内廷翰林两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