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祀不当以 二祖并配疏【郊祀分配】
  钦覩 圣制、南郊祀天、北郊祀地、以二至日行事、臣无任庆幸、以为天地合祀南郊、自东汉以来、历代循袭、朱子所谓千五六百年无人整理、而 陛下今日独破千古之谬、一旦举行、诚可谓建诸天地而不悖者也、又伏覩 圣制南北二郊、俱以我 皇祖高皇帝奉配仍于岁首祀上帝于大祀殿、以我 皇祖文皇帝奉配、臣无任庆幸、以为虞夏殷周四代之郊、惟配一祖、后儒穿凿分郊丘为二祭、及误解大易配考、孝经严父之义、以至唐宋变古、乃有二祖并侑、三帝并配之事、宗周典礼、隳弃荡然、而 陛下今日独观万化之原、一旦更定、诚可谓质诸鬼神而无疑者也夫天地合祀之非。与祖宗并配之失。一也。汉唐而下。天地之祭。或分而复合。合而复分。祖宗之配。或正而复失。失而复正。中间大儒名贤之论。未尝不确有定见。而时君世主。胶于浅陋。疑于信从。使郊祀大礼。卒不得以大明于世。此圣人之所以难逢。而大道之所以日隐也。恭惟我 皇上以天纵之圣、挺生千载之后、而一旦为此度越百王之举、诚可谓考诸三王而不谬、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奈何今日礼官、廷臣、乃犹或依违疑沮于其间、臣诚不知其何也。昨于十日、礼部会官于东阙集议、尚书李时首言天地分祀南北郊、 圣谕已定、无容议矣、惟 太祖 太宗功德并隆、并配天地已久、今宜仍旧大祀殿及圜丘方丘、俱当以 二圣并配、于时臣应之曰、 圣谕以太祖配天、 太宗配上帝、正是各全其尊、天与上帝也、因是功德并隆、故皆得配天、非有差等、大祀殿并配、则两失其尊矣、臣不敢擅议、宜从 圣制、万一迁就、犹为非礼、若圜丘方丘、俱配 二祖、则是今日之失、况是我 皇上肇建大礼、岂可重贻后人之议、臣不敢从、于是尚书方献夫赞之曰、言之言亦是、两郊之配、今日新礼也、当求至当、李承勋亦赞之曰、是宜以两请议上、以俟 宸断、羣臣次第画题、臣亦画题而退、自是不知礼官议奏云何、然疏上今九日矣、不奉明旨、连日外间传闻少傅璁、大学士銮、联翩上奏、必欲 二祖并配、臣不胜疑骇、初意 圣制已明示在廷、得礼之正、无容喙矣、及久候明旨不下、窃恐 圣心亦不免于疑、疑则不免于改制矣、万一有是、则违经叛礼、贻讥万世、非细故也、臣敢不昧死为 陛下陈之、臣谨按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春秋传曰、自外至者无主不止。则天地之祭。必有所配者。皆侑神作主之意也。且对越天地。神无二主。礼专一配。所以奉天帝之尊。明不敢渎耳。稽诸神理。其不可并配一也。且三代两汉之盛。莫之敢易。西汉以高祖配天。东汉以光武配上帝。义亦正矣。唐初始有兼配之事。垂拱中礼官希旨。郊丘诸祠。遂有三祖同配之礼。开元十年。明皇亲飨圜丘。礼官建议遂罢三祖同配。宋至道三年、诏书亲郊圜丘以太祖太宗并配、至景佑二年诏礼官详按典礼、辨崇配之序、仍以太祖定配。嘉佑六年、谏官杨畋论水灾繇郊庙未顺。礼院亦言三祖同配非礼。翰林学士王珪等曰、推尊以享帝、义之至也、然尊之不可以渎、故郊无二主、今三后并侑、欲以致孝也、而适所以渎乎享帝、非所以宁神也、请如礼官议、七年、诏南郊以太祖定配、司马光曰、古之帝王。自非建邦启土。及造有区夏者。皆无配天之文。故虽周之成康。汉之文景明章。其德业非不美也。然而子孙不敢推以配天者。避祖宗也。光之言可为万世训矣。此汉唐宋之故事如此。考诸往牒。其不可并配二也。礼曰父坐子立。孔子曰事死如事生。又曰祭之以礼。今 太祖父也。 太宗子也。然则 太祖在御之日。我 太宗敢与并坐否乎。以分则父。以功德则肇基受命之祖。我 太宗建北都以垂子孙万世久安长治之业。功则盛矣。然克平僭乱。混一区宇。扫弥天之虏。以复我中国帝王所自立之天下。而全付于 圣子神孙者。则 太祖之功德。又振古帝王之所无也。今以父子之间。连袵并席。尊卑不协于序。幽明不通于理。岂所以安我太宗之心乎。岂所以安我 太祖之心乎。岂所以安我 皇上之心乎。揆之伦理。其不可并配三也。且 圣谕曰、朕原因缺祀天报本之典、故所为问、当遵复皇祖之始制、露祭于坛、方合古先圣王之意、以尽事天之本、又曰、人君祭天、乃报本之祀、大哉王言、真洞达礼乐之本矣、程子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以祖配之、以冬至气之始也、是故人本一祖也、万物本一气也、宁有二本乎哉、若以 二祖并配、则失一本之义矣、先儒陈氏曰、古者祭天于圜丘、扫地而行事、器用陶匏牲用犊、其礼极简、圣人之意、以为未足以尽其意之委曲、故有大享之礼焉、此周家明堂之祭、所繇起也、天即帝也、郊而曰天。所以尊之也。故以后稷配焉。后稷远矣。配稷于郊。亦以尊稷也。明堂而曰帝。所以亲之也。以文王配焉。文王亲也。配文王于明堂。亦以亲文王也。尊尊而亲亲。周道备矣。故郊者古礼。明堂者周制也。周公以义起之也。欲尊文王而不敢以配天者避稷也。此周事然也。今 陛下览观古昔。更定大礼。正允合于宗周之典。是故奉我 太祖配天于圜丘。则周之后稷配祭于郊者也。所以尊 太祖也。奉我 太宗配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