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本文“即五行五事”至“五福六极”二十字“惟敬用农用”等十八字乃为禹所加,与危微精一之心法同旨。初一次二至次九不过是次第名目,亦非龟文所有。龟之有文,如木石之文理,有可推辨,又如鲁夫人、公子友有文在手之类。宋儒创为黑白之点、方员之体、九十之位,变书而为图。
以至九数十数,刘牧、蔡季通纷纭更定。其病二。又《洪范》原无错简,而王柏、胡一中等任意改窜。其病三。皆切中旧说之失。盖渭经术湛深,学有根柢,故所论一轨于理。汉儒附会之谈,宋儒变乱之论,能一扫而廓除焉。
△《尚书解义》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李光地撰。是书仅解《尧典》、《舜典》、《大禹谟》、《皋陶谟》、《益稷》、《禹贡》、《洪范》七篇,盖未竟之本。所说不以训诂为长,辞旨简约而多有精义,《大禹谟》篇不以古文为伪,而云孔安国有所删添,东汉以后儒者又有所窃窜,以解文辞平易之故,未免出於调停。《禹贡》篇解“五服五千”以飞鸟图为算,谓塞尽处北极出地四十二度,至广海戴日北极出地二十三度,一度为二百五十里,南北恰距五千,以迁就“入於南海”之文。亦由光地闽人,不欲其乡出《禹贡》扬州之外,故立是说。与训洪为大,训范为训,谓“洪范”即顾命之“大训”,皆未免巧而不确。至於《尧典》之论中星岁差,《舜典》之论盖天、浑天、十有二州与诗歌声律,《禹贡》之论潜水、沔水相通,沔水、渭水不相入,彭蠡即今巢湖,会於汇为即鄱阳,原隰潴野非地名,则皆实有考证之言,非讲学家之据理悬揣者矣。
△《书经衷论》四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张英撰。英有《易经衷论》,已著录。此书不全载《经》文,但每篇各立标题,而逐条系说,亦如其说《易》之例。凡《虞书》六十三条,《夏书》三十二条,《商书》五十二条,《周书》一百六十七条,前有康熙二十一年正月进书原《序》一篇。时英以翰林学士侍讲幄,故因事敷陈,颇类宋人讲义之体。其说多采录旧文而参以新义。如《益稷篇》称其有“暨益稷”之文,故借此二字以名篇,乃林希逸之说;《甘誓篇》称启未接行阵而能素明军旅之事,足见古人学无不贯,乃吕祖谦之说;《微子篇》称比干答微子之言,当无异於箕子,故不复著,乃孔安国之说;《君牙篇》称古来制诰之辞,必自述祖功宗德,而因及其臣子之祖父,此立言之体,乃《朱子语类》之说;至於《高宗肜日》为祖己训祖庚之书,《西伯戡黎》为武王之事,皆不从蔡氏而从金履祥《通鉴前编》:颇总括群言,不拘门户。其以《牧誓》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为在友邦冢君外举小国之君连及之,而不用蔡氏八国近周西都,陈氏举远概近之说;以《君奭》为周公、召公共相勉励辅翼成王之言,而不用诸家留之、慰之之说:则皆所自创之解,核诸《经》义,亦较为精切。虽卷帙无多,而平正通达,胜支离蔓衍者多矣。
△《尚书地理今释》一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蒋廷锡撰。廷锡字扬孙,常熟人。康熙癸未进士。官至大学士。谥文肃。
是编乃其官内阁学士时所作。首题恭录圣训,盖儤直内廷之日,仰承指授,敬缮成帙者也。其中订定诸儒之说者,如《尧典》“宅嵎夷”,则据《后汉书》定为朝鲜,正薛季宣、于钦之误。“宅西”,则据黄度《尚书说》,不限以一地,正徐广《史记注》之误。“厘降妫汭”,则据孔安国《传》、陆德明《释文》之说,正《水经注》妫汭二水之误。《舜典》“恒山”,则据浑源曲阳之道里正《汉志》上曲阳之误。“荥、波既潴”,则据傅寅之说,正孔《传》荥、波分二水之误。又订定蔡沈《集传》之说者,如《禹贡》“治梁及岐”,则据曾旼之说辨其非吕梁狐岐。“九河既道”,则据《经典释文》辨简洁非一河。“灉沮会同”,则据《元和郡县志》、《元丰九域志》辨此沮水非汳沮。“浮於济漯”,则据《汉书地理志》、陈师凯《书传旁通》辨其不知漯水所在。“濰淄既道”,则据《水经注》辨淄水不东入济。“浮于淮泗”,则据《史记河渠书》辨禹时泗水上源不自泲通河。“三江既入”,则据郑玄之说辨其误从庾阐《吴都赋注》。
“和夷底绩”则据《水经注》、时澜《书说》辨严道以西无夷道。“盘庚于今五迁”,则据《史记索隐》辨邢即音耿,祖乙并未两迁。以及三危有二,嶓冢亦有二,熊耳有二而实一,雍、梁二州兼得岷山,荆、梁二州各有沱、潜,南亳、西亳皆汤所都。均考订精核,足证往古之讹,释后儒之惑。至於昆仑河源之说,非惟订汉儒之谬,并证《元史》之非。是则恭逢圣代,混一舆图,得以考见其实据,尤非前代经师辗转耳食者比矣。钦定《书经传说汇纂》已备采其文。此盖其先出别行之本。敬著於录,俾天下万世知圣学高深,度越千古,仰观俯察,协契庖犠。
一时珥笔之臣,鞠<月卺>螭坳,备聆圣训,得馀绪之万一,已能总括古今,为说经家所未曾有也。
△《禹贡会笺》十二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徐文靖撰。文靖字位山,当涂人。雍正癸卯举人。乾隆元年荐举博学鸿词,试不入格。十七年又荐举经学,特授翰林院检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