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淳撰文,梁鹄书,锺繇刻字,是为士大夫自镌之始。欧阳修、赵明诚等辑录金石,仅标题跋尾而已。
自洪适《隶续》备列碑文,是为全录刻词之始。若自刻其字而自辑其文为一书,则古无此例,自珪是编始也。首诰一篇,御制祭文五篇,玺书七篇。盖尊帝王之作,不敢与臣庶相杂,虽篇页无多,而自为一卷。用元好问《中州集》冠以御制两页自为一卷例也。次碑十四篇,记二十九篇,墓表一篇,墓碣五篇,行状一篇,圹志二十三篇,墓志铭二十四篇,杂刻字画二十六种。末为《附录》一卷,则皆一时赠言也。原目注阙者,凡《石室铭》、《三佳铭》、《灵槎诗》、柯敬仲《题桃花鸟诗》四篇。今有录无书者,又御制祭文五篇,玺书七篇,碑八篇,记十四篇,碣一篇,行状一篇,圹志十四篇,墓志铭二篇,杂刻六种。其元《故处士易府君圹志》一篇在《故宜人李氏圹志》前,而目录列《青村场典史沈公圹志》后。又《金粟道人顾君墓志铭》后有《故王子厚墓志铭》一篇,而目不载。盖传写讹脱,非其旧本矣。魏张晏注《史记儒林传》,据《伏生碑》,知其名胜。晋灼注《汉书地理志》,据《山上碑》,知黎阳在黎山之阴。其曰阳者,兼取河水在其阳之义。唐司马贞注《史记高祖本纪》,据班固《泗上亭长碑》,知“母媪”当为“母温”。宋方崧卿作《韩文举正》,亦皆以石本为据。
而欧阳、赵、洪诸家,以碑证史传舛误者,尤不一而足。是编所录,皆珪手镌,固愈於年祀绵邈,搜求於磨灭之馀者。如元末郭翼,诸书载其洪武中出为学官,非得是书载卢熊所作翼墓志,不知其卒於至正二十四年,未尝改节仕明也。足见其有资考证矣。
△《吴中金石新编》八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陈暐撰。暐字耀卿,河南人。弘治中官苏州通判,与吴县知县邝璠,举人浦应祥、祝允明等,采郡中石刻,汇而录之。自学校、官宇、仓驿、水利、桥梁以及祠庙、寺观诸碑碣,分类编辑。区为七目,凡一百馀篇,皆具载全文,用朱珪《名迹录》之例。采辑金石文字者,原主於搜剔幽隐,考核旧闻。故欧阳、赵、洪诸家惟主於搜求古刻。是编以汉唐旧迹多见诸书,独取明初诸碑,体例虽不免少隘;然其所录,如济农、永农仓诸记,则备陈积贮之经;许浦、湖川塘诸记,亦具列疏浚之要。皆取其有关郡中利弊者。而於颂德之文,谀墓之作,并削而不登。其用意颇为谨严。且多有志乘、文集所未载,独赖此以获传者,亦颇足为守土者考镜之资。以是作舆记外篇,固未尝无所裨益也。
△《金薤琳琅》二十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都穆撰。穆有《壬午功臣爵赏录》,已著录。是书仿《隶释》之例,取金石文字,蒐辑编次,各为辨证。凡周刻二、秦刻六、汉刻二十三、隋刻五、唐刻二十七,於古碑皆录原文。其剥落不完者,则取洪适《隶释》补之,不尽据石本也。《潜研堂金石文跋尾》论其载《韩敕造孔庙礼器碑》,不知《隶释》所录但有碑阴而无两侧,乃误合两侧於碑阴,更讥洪适之阙漏。又论其所释两侧之文,以“河南匽师”为“河浦退师”,“任城亢父”为“俟成交父”,舛谬殊甚。今考其中若第七石鼓内“斿”字下一字石鼓作“<圣>”,薛尚功作“忧”,此乃作“夏”。《会稽石刻》“无辠”之“辠”即“罪”字,此作“辜”字。
书体颇误。又《泰山石刻》“既天下”句,《秦篆谱》“既”字下有“平”字,与史合。而此碑於“既”字下不注阙文,疏略尚往往而有。然所录碑刻,具载全文,今或不能悉见。《金石文跋尾》谓所载贞元九年《姜嫄公刘庙碑》,今已损失三十馀字,是可以备参核矣。穆别有《南濠文略》六卷,其后二卷即此书。
所载诸碑跋,盖用《集古录》跋尾编入本集之例,然穆之文章,在可传可不传之间,不若以此本孤行也。
△《法帖释文考异》十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明顾从义撰。从义字汝和,上海人。嘉靖中诏选善书者入直,授中书舍人、直文华殿。隆庆初,以预修国史成,擢大理寺评事。此乃所作《淳化阁帖释文》。
於前人音注,辨其讹谬,析其同异,依帖本原次,勒为十卷,手自缮写而刊行之。
《阁帖》自米芾、黄长睿而后,踵而考订者寥寥无几。从义始参汇群说,辑成一编,评书者每以为据。然于考证颇疏,又不得善本校勘,故搜罗虽广,而精审未臻。今恭逢我皇上几暇临池,折衷艺苑,特取内府所储《阁帖》,遴其淳化四年赐毕士安者为初拓最佳之本,命内廷诸臣详加校订,选工摹勒,复还旧观。其间蒐集诸家释文,至为赅备。凡是非得失之故,仰荷睿鉴,勘核精详。凡从义之说,其是者已悉资采取,其误者亦已驳正无遗。是书原不过白茅之藉,特行世既久,其用心勤至,亦颇有可取者。故仍录而存之,以不没其薈稡之功焉。
△《金石林时地考》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赵均撰。均字灵均,吴县人。寒山赵宧光之子也。宧光六书之学,虽强作解事,所著《说文长笺》,颇为论者所非。而篆隶笔法,尚能讲解。故均承其家学,亦喜蒐求金石。是编取《东观馀论》、《宣和书谱》、《金石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