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互照精、精照互用四门。似乎推而益密。然以两法互校,实不如原法之简该也。其“《广韵》类隔,今更音和”一条,皆直以本母字出切,同等字取韵。取字於音和之理,至为明了。独其辨来、日二母云“日字与泥、娘二字母下字相通”,辨匣、喻二字母云“匣阙三四喻中觅,喻亏一二匣中穷”,即透切之法,一名野马跳涧者。其法殊为牵强。又其法兼疑、泥、娘、明等十母,此独举日、泥、娘、匣、喻五母,亦为不备。是则原法之疏,不可以立制者矣。等韵之说,自后汉与佛经俱来。然《隋书》仅有十四音之说,而不明其例。华严四十二字母,亦自为梵音,不隶以中国之字。《玉篇》后载神珙二图,《广韵》后列一图不著名氏,均粗举大纲,不及缕举节目。其有成书传世者,惟光此书为最古。孙奕《示儿编》辨不字作逋骨切,惟据光说。知宋人用为定韵之祖矣。第光《传家集》中,下至投壶、新格之类,无不具载,惟不载此书,故传本久绝。今惟《永乐大典》尚有完本,谨详为校正,俾复见於世。以著等韵之旧谱,其例不过如此。且以见立法之初,实因《集韵》而有是书,非因是书而有《集韵》。凡后来纷纭轇轕,均好异者之所为焉。
△《韵补》五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吴棫撰。棫字才老。武夷徐蒇为是书序,称与蒇本同里,而其祖后家同安。王明清《挥麈三录》则以为舒州人,疑明清误也。宣和六年第进士,召试馆职,不就。绍兴中为太常丞,以为孟仁仲草表忤秦桧,出为泉州通判以终。蒇《序》称所著有《书裨传》、《诗补音》、《论语指掌考异续解》、《楚辞释音》、《韵补》凡五种。陈振孙《书录解题诗类》、载棫《毛诗补音》十卷,注曰:“棫又别有《韵补》一书,不专为《诗》作。”《小学类》载棫《韵补》五卷,注曰:“棫又有《毛诗补音》一书,别见《诗类》。”今《补音》已亡,惟此书存。自振孙谓朱子注《诗》用棫之说,朱彝尊作《经义考》未究此书仅五卷,於《补音》十卷条下误注“存”字,世遂谓朱子所据即此书,莫敢异议。
考《诗集传》如《行露篇》二“家”字,一音“谷”,一音“各空反”;《驺虞篇》二“虞”字,一音“牙”,一音“五红反”;《汉广篇》“广”音“古旷反”,“泳”音“于诳反”;《绿衣篇》“风”音“孚愔反”之类,为此书所无者,不可殚举。《兔罝篇》“仇”音“渠之反”,以与“达”叶。此书乃据《韩诗》“逵”作“馗”音“渠尤反”,以与“仇”叶。显相背者亦不一。又《朱子语录》称棫音务为蒙,音严为壮。此书有“务”而无“严”。周密《齐东野语》称朱子用棫之说,以艰音巾,替音天。此书有艰而无替。则朱子所据,非此书明甚。
盖棫音《诗》、音《楚辞》,皆据其本文,推求古读,尚能互相比较,粗得大凡。故朱子有取焉。此书则泛取旁搜,无所持择,所引书五十种中,下逮欧阳修、苏轼、苏辙诸作,与张商英之伪《三坟》,旁及《黄庭经》、《道藏》诸歌,故参错冗杂,漫无体例。至於韵部之《上平》注:“《文》、《殷》、《元》、《魂》、《痕》通《真》,《寒》、《桓》、《删》、《山》通《先》。”《下平》忽注:“《侵》通《真》,《覃》、《谈》、《咸》、《衔》通《删》,《盐》、《沾》、《严》、《凡》通《先》。”《上声》又注:“《梗》、《耿》、《静》、《迥》、《拯》等六韵通《轸》。《寝》亦通《轸》。《感》、《敢》、《琰》、《忝》、《豏》、《槛》、《俨》、《范》通《铣》。”《去声》又注:“《问》、《焮》通《震》,而《愿》、《慁》、《恨》自为一部。《谏》、《襇》通《霰》,而《翰》、《换》自为一部。《勘》、《阚》、通《翰》,《艳》、《<木忝>》、《敛》通《霰》,《陷》、《览》、《梵》通《谏》,割为三部。”《入声》又注:“《勿》、《迄》、《职》、《德》、《缉》通《质》,为一部。《曷》、《末》、《黠》、《戛》、《屑》、《薛》、《叶》、《帖》、《业》、《乏》通《月》,为一部。”颠倒错乱,皆亘古所无之臆说。世儒不察,乃执此书以诬朱子,其傎殊甚。然自宋以来,著一书以明古音者,实自棫始,而程迥之《音式》继之。迥书以三声通用,双声互转为说,所见较棫差的,今已不传。棫书虽牴牾百端,而后来言古音者皆从此而推阐加密,故辟其谬而仍存之,以不没筚路蓝缕之功焉。
△《附释文互注礼部韵略》五卷、《附贡举条式》一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礼部韵略》,旧本不题撰人。晁公武《读书志》云“丁度撰”。今考所并旧韵十三部,与度所作《集韵》合,当出度手。其《上平声三十六桓》作“欢”,则南宋重刊所改。观卷首载郭守正《重修条例》,称绍兴本尚作“桓”,是其证也。考曾慥《类说》引《古今词话》曰:“真宗朝试《天德清明赋》,有闽士破题云:‘天道如何,仰之弥高。’会试官亦闽人,遂中选。”是宋初程试,用韵尚漫无章程。自景祐以后,敕撰此书,始著为令式,迄南宋之末不改。然收字颇狭,如《欢韵》漏“判”字、《添韵》漏“大”字之类,尝为俞文豹《吹剑录》所议。故元祐中博士孙谔,绍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