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吻》、《问》,彝尊未及检也。注文凡一十九万一千六百九十二字,较旧本为详,而冗漫颇甚。如“公”字之下载姓氏至千馀言,殊乏翦裁。“东”字之下称东宫得臣为齐大夫,亦多纰缪。考孙愐《唐韵序》,称异闻、奇怪、传说、姓氏、原由、土地、物产、山河、草木、禽兽、虫鱼备载其间,已极蔓引。彭年等又从而益之,宜为丁度之所议。潘耒《序》乃以注文繁复为可贵,是将以韵书为类书也。著书各有体例,岂可以便於剽剟,遂推为善本哉?流传既久,存以备韵书之源流可矣。
△《集韵》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旧本题宋丁度等奉敕撰。前有《韵例》,称:“景祐四年,太常博士直史馆宋祁、太常丞直史馆郑戩等建言:陈彭年、邱雍等所定《广韵》,多用旧文,繁略失当。因诏祁、戩与国子监直讲贾昌朝、王洙同加修定。刑部郎中知制诰丁度、礼部员外郎知制诰李淑为之典领。”晁公武《读书志》亦同。然考司马光《切韵指掌图序》,称:“仁宗皇帝诏翰林学士丁公度、李公淑增崇韵学,自许叔重而降凡数十家,总为《集韵》,而以贾公昌朝、王公洙为之属。治平四年,余得旨继纂其职,书成上之,有诏颁焉。尝因讨究之暇,科别清浊为二十图”云云,则此书奏於英宗时,非仁宗时,成於司马光之手,非尽出丁度等也。其书凡平声四卷,上声、去声、入声各二卷,共五万三千五百二十五字。视《广韵》增二万七千三百三十一字(案《广韵》凡二万六千一百九十四字,应增二万七千三百三十一字,於数乃合。原本误以二万为一万,今改正)。熊忠《韵会举要》称:“旧韵但作平声一、二、三、四,《集韵》乃改为上、下平。”今检其篇目,乃旧韵作上、下平,此书改为平声一、二、三、四。忠之所言,殊为倒置。惟《广韵》所注通用、独用,封演《见闻记》称为唐许敬宗定者,改并移易其旧部,则实自此书始。《东斋纪事》称“景祐初,以崇政殿说书贾昌朝言,诏度等改定韵窄者十三处,许令附近通用”,是其事也。今以《广韵》互校,平声并《殷》於《文》,并《严》於《鉴》、《添》,并《凡》於《咸》、《衔》。上声并《隐》於《吻》。
去声并《废》於《队》、《代》,并《焮》於《问》。入声并《迄》於《物》,并《业》於《叶》、《帖》,并《乏》于《洽》、《狎》。凡得九韵,不足十三。
然《广韵》平声《盐》、《添》、《咸》、《衔》、《严》、《凡》与入声《叶》、《帖》、《洽》、《狎》、《业》、《乏》皆与本书部分相应,而与《集韵》互异。惟上声并《俨》於《琰》、《忝》,并《范》於《豏》、《槛》,去声并《酽》於《艳》、《<木忝>》、并《梵》於《陷》、《鉴》,皆与本书部分不应,而乃与《集韵》相同。知此四韵亦《集韵》所并,而重刊《广韵》者误据《集韵》以校之,遂移其旧第耳。其驳《广韵》注,凡姓望之出,广陈名系,既乖字训,复类谱牒,诚为允协。至谓兼载他切,徒酿细文,因并删其字下之互注,则音义俱别与义同音异之字难以遽明,殊为省所不当省。又韵主审音,不主辨体,乃篆籀兼登,雅俗并列,重文复见,有类字书,亦为繁所不当繁。其於《广韵》,盖亦互有得失。故至今二书并行,莫能偏废焉。
△《切韵指掌图》二卷、《附检例》一卷(永乐大典本)
宋司马光撰。其《检例》一卷则邵光祖所补正。光有《温公易说》,已著录。
光祖字宏道,自称洛邑人。其始末未详。考《江南通志儒林传》,载元邵光祖字宏道,吴人。研精经传,讲习垂三十年,通三经。所著有《尚书集义》。当即其人。洛邑或其祖籍欤?据王行《后序》作於洪武二十三年,称其殁已数年,则元之遗民,入明尚在者也。光书以三十六字母科别清浊,为二十图,首独韵,次开合韵。每类之中,又以四等字多寡为次,故高为独韵之首,干官为开合韵之首。
旧有《检例》一卷,光祖以为全背图旨,断非光作,因自撰为检图之例,附於其后。考光《自序》,实因《集韵》而成是图。光祖乃云《广韵》凡二万五千三百字,其中有切韵者三千八百九十文,正取其三千一百三十定为二十图,馀七百六十字应检而不在图者,则以在图同母同音之字备用而求其音。则是据《广韵》也。
然光祖据光之图以作例,则其例仍与图合。所注七百六十字之代字及字母,亦足补原图所未备。光例既佚,即代以光祖之例,亦无不可矣。光书反切之法,据景定癸亥董南一《序》云,递用则名音和,傍求则名类隔;同归一母则为双声,同出一韵则为叠韵;同韵而分两切者谓之凭切,同音而分两韵者谓之凭韵;无字则点窠以足之,谓之寄声,韵阙则引邻以寓之,谓之寄韵。所谓双声叠韵诸法,与今世所传刘鉴《指南》诸门法并同。惟音和、类隔二门则大相悬绝。《检例》云:“取同音、同母、同韵、同等,四者皆同,谓之音和。取唇重唇轻、舌头舌上、齿头正齿三音中清浊同者,谓之类隔。”是音和统三十六母,类隔统唇、舌、齿等二十六母也。刘鉴法则音和专以见、溪、群、疑为说,而又别立为一四音和、四一音和两门。类隔专以端、知八母为说,又别出轻重、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