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典偿不果。枉遭此难。令彼何以甘心请于轻拆不如详检。详检不如速验之后再下一转语曰。速验不如细审。果能审出真情。则不但无事检拆。并相验亦可不行矣。尝思片言折狱之人。不知存活多少性命。完全多少尸骸。故人乐有贤父母也。
  凡奉上司批驳。情节不明者。止审情节。尸伤欠确者。方检尸伤。慎勿一槩烦扰。以致生死俱累。
  呈报命案。非尸亲。即地保。宜立刻研问衅由。及鬬殴之状。受伤之处。细细诘问。察看供情虚实。自可得其要领。盖尸亲等甫至县城。未暇受讼师指挥。代书写词。不敢大改情节。且乡民初见官长。尚有惧心。立时细鞫。真情易露。一面讯供。即一面佥役传验。无论寒暑远近。讯毕即往。以免犯证入城。先投讼师商榷。中途犯到。即择可息足处所提犯鞫问。使其猝不及备得情自易。
  刁悍尸亲。或妇女泼横。竟有不可口舌争者。执发变为伤据。指旧痕为新殴。毫厘千里。非当场诘正。事后更难折服。宜将洗冤录逐条检出。与之明白讲解。令遵录细辨。终能省悟。切不可惮半日之烦。贻无穷之累。
  开检之时。折骨洗蒸。最为惨毒。疑似之间。出入重大。遇有尸亲翻控。先检原详图格。逐一精研。实有枉抑疑窦。然后详检。则问心无愧。倘系尸亲妄听误告。须细细开导。果能悔悟。自可陈情上官。提审取结免检。盖检而无伤。不惟死者增冤。复令生者坐罪。而曰我依律办也。是耶非耶。必有能辨之者。昔有强干太守。号称吏才。每逢发审命案。辄以详检塞责。半年之间骨殖多提省垣。而太守以暴病死。家属仳■〈亻离〉官所。遗榇难归。论者谓有鬼祸。其或然欤。

  ○盗贼

  自来言弭盗者。弭之于既为盗贼之后。不若弭之于未为盗贼之先。此最上策也。然而猛以济宽。使郑国中无萑苻之警。圣人犹称子产为遗爱。后世如虞诩之缝衣为志。李崇之村置鼓楼皆称善法。为牧令者。欲使地方安谧。必先遏绝盗风。遏绝之法。与其责铺汛之巡拏。不若令乡邻之举首。与其责捕差之追缉。不若令守望之先防。与其获盗者十。不若获窝者一。与其搜山林匿迹之区。不若清坊肆藏匪之所。至于辨赃物。慎诬扳。在在皆当留意。乃或讳盗为窃。讳窃为无。殊不知两害相形。则取其轻。盗案四参限满。止于降调。且公罪例准捐复。一涉讳盗。则一蹶不起矣。总之。先事预防。临事尽力。诘奸禁暴。法莫善于保甲。有守土之职者。宜以实心实政举行之。则盗源清矣。

  事迹
  格言

  △事迹

  后汉虞诩。临终时谓其子恭曰。吾所悔者。为朝歌长时。杀贼数百人。其中那得不冤。自此二十余年来。家门不增一口。应获罪于天也。尔曹当佩斯语。慎毌再任此职。
  明项襄毅公。为广东副史。按部高州。有兵卒报贼掳男妇数百。流劫村落。部将请发兵收之。公曰。贼无携家理。慎勿妄杀。后讯其俘。果皆良家被掠者。尽释之。未几拜陕西廉宪。适陕西饥。公不待奏报。发仓赈济。全活者万计。后公为相。簪缨累世不绝。
  宋元嘉中。秣陵李龙等。夜行劫。陶继之为令。捕获龙等。审时。龙诬妓女某为同伙。陶不察。定妓罪。后所宿主人及宾客并相证明。陶亦知妓系雠扳。但文书已行。不欲自为反复。遂与盗并斩。妓临刑曰。我虽微贱。未尝为盗。而陶令枉加杀害。死若有知当诉于天。弹琵琶数曲而就死。月余。陶梦妓曰。昔枉见杀。诉天得白。特来取公。便跳入陶口。陶即惊醒。四日而亡。二子相继死。
  齐王敬则为郡守。郡多剽掠。有数岁小儿于路取遗物。敬则杀之以徇。孔琇之为令。有小儿偷割邻稻一朿。琇之付狱曰。十岁便为盗。长大何所不为。噫。亦甚矣。立威惊众。乃借童子为先乎。
  明会稽王某。为江南某县佐。适宰病。委以摄理有宦控失贼。捕役无从踪迹。惧比责。诬一穷民为盗。鞫讯备极严刑。终不服。王以官审不如捕审。命捕私鞫之。俗所谓做索是也。民不胜苦。遂死。其妻因夫死。亦投缳自尽。后王任满归里。有盗疑其富。纠党行劫。已尽所有。犹不足。缚王于庭。逼令输献。王无以应。竟被杀。
  阎巡抚莅南京。有诬镇江民周志廉主盗者。志廉富民畏刑。以货属诸权贵请宽。阎益疑之。竟杖杀廉。已而镇江郡丞卢仁上谒。阎曰。汝何带囚周志廉来。仁茫然不省。阎复厉声曰。皂隶傍边立者。廉也。即昏仆。踰日而死。朱玑曰阎之杀廉。以其行赂疑之。可谓公正矣。然杀非其罪。尚能为厉。可自恃无私。遂妄行断决哉。
  马炳为嘉鱼令。有盗数人焚掠公帑而去。其为首者多髯。适报团风镇。有舟载一十二人。踪迹可疑。侦之。中有长髯者。貌相似而实非也。马竟捕之。以盗治罪。毙于狱。后马擢御史。舟泊团风。夜为盗劫。举室皆死。

  △格言

  李笠翁曰。强盗杀人之律。止于竿首。实是千古恨事。常有一盗而手刃数人者。即除为盗弗论。而以命抵命。其罪浮于律之分数。亦相倍蓰而无算矣。况有劫财毁室之强形。拒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