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赴中书议事安石方怒言者厉色待之
颢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议愿平气以听安石为之愧屈自安石用事颢未尝一语及于功利居职八九月数论时政最后言曰智者若禹之行
水行其所无事也舍而之险阻不足以言智自古兴治立事未有中外人情交谓不可而能有成者况于排斥忠良沮废公议用贱陵贵以邪千
正者乎正使徼幸有小成而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浸衰尤非朝廷之福遂乞去言职安石本与之善及是虽不合犹敬其忠信不深怒但出
提点京西刑狱颢固辞改签书镇宁军判官司马光在长安上疏求退称颢公直以为己所不如程昉治河取澶卒八百虐用之众逃归羣僚畏
昉欲勿纳颢曰彼逃死自归弗纳必乱若昉怒吾自任之即亲往启门拊劳约少休三日复役众驩踊而入具以事上得不遣昉后过州扬言曰
澶卒之败葢程中允诱之吾且诉于上颢闻之曰彼方惮我何能为果不敢言曹村扫决颢谓郡守刘涣曰曹村决京师可虞臣子之分身可塞
亦所当为盍尽遣厢卒见付涣以镇印付颢立走决所激谕士卒命善泅者度决口引巨素济众两岸并进数日而合以郊祀恩得监洛河竹木
务荐者言其未尝叙年劳特迁太常丞帝又欲使修三经义执政不可命知扶沟县广济蔡河在县境濒河恶子无生计颛胁取行舟财货岁必
焚舟十数以立威颢捕得一人使引其类贯宿恶分地处之令以挽繂为业且察为奸者自是境无焚剽忠内侍王中正按阅保甲权焰章震诸
邑竞侈供帐悦之主吏来请颢曰吾吧贫安能效他邑取于民法所禁也独有令故青帐可用尔除判武学李定劾其新法之初首为异论罢归
故官又坐狱逸囚责监汝州盐税哲宗立召为宗正丞未行而卒颢资性过人充养有道和粹之气盎于面背门人交友从之数十年未尝见其
忿厉之容遇事优为虽仓卒不动声色自十五六时与弟颐闻汝南周敦颐论学遂厌科举习慨然有求道之志泛滥于诸家出入于老释者几
十年返求诸六经而后得之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下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循循有序病学者厌卑近而骛高远卒无成焉
故其言曰道之不明异端害之也昔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难辨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今之惑人也因其高明自谓之穷神知化而不足
以开物成务言为无不周遍实则外于伦理穷深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非浅陋固滞则必入于此自道之不明也邪诞妖妄之
说竞起虽高才明智胶于见闻不自觉也是皆正路之榛芜圣门之蔽塞辟之而后可以入道 【按东都事略云神宗尝问颢曰王安石何如
人也颢曰安石博学多闻则有之守约则未必又问此圣人否颢曰诗称周公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圣人盖如此安石刚褊自任圣人岂然哉此
事宋史不载谨附识】 颢之殁士大夫识与不识莫不哀伤焉文彦博采众论题其墓曰明道先生嘉定十三年赐谥曰纯淳佑元年封河南伯
从祀孔子庙庭

  △程颐

  程颐字正叔年十八上书阙下欲天子黜世俗之论以王道为心游太学见胡瑗问诸生以颜子所好何学颐论成瑗大惊异之即延见处
以学职吕希哲首以师礼事颐治平元丰间大臣屡荐皆不起哲宗初司马光吕公着共荐其力学好古安贫守节言必忠信动遵礼法望擢以
不次使士类有所矜式诏以为西京国子监教授力辞寻召为秘书省校书郎既入见擢崇政殿说书即上疏言习与智长化与心成凡民善教
其子弟者亦必延明德之士使与之处以熏陶成性况陛下春秋之富虽睿圣得于天资而辅养之道不可不至大率一日之中接贤士大夫之
时多亲寺人宫女之时少则气质变化自然而成愿选名儒入侍劝讲讲罢留之分直以备访问或有小失随事献规岁月积久必能养成圣德
颐每进讲色甚庄继以讽谏闻帝在宫中盥而避蚁问有是乎曰然诚恐伤之尔颐曰推此心以及四海帝王之要道也神宗丧未除冬至百官
表贺颐曰节序变迁时思方切乞改贺为慰既除丧有司请开乐置宴颐又言除丧而用吉礼尚当因事长乐今特设宴是喜之也皆从之帝尝
以疮疹不御迩英累日颐诣宰相问安否且曰上不御殿太后不当独坐且人主有疾大臣可不知乎翌日宰相以下始奏问疾苏轼不悦颐颐
门人贾易朱光庭不能平合攻轼胡宗愈顾临诋颐不宜用孔文仲极论之遂出管勾西京国子监久之加直秘阁再上表辞董敦逸复摭其有
怨望语去官绍圣中削籍窜涪州李清臣尹洛即日迫遣之欲入别叔母亦不许徽宗即位徙峡州俄复官又夺于崇宁再复宣教郎致仕大观
初卒颐于书无所不读其学本于诚以大学语孟中庸为标指而达于六经动止语默一以圣人为师张载称其兄弟从十四五时便脱然欲学
圣人故卒得孔孟不传之学以为诸儒倡其言若布帛菽粟然知德者尤尊崇之 【按名臣言行录云陕右钱以钱旧矣有议更以铜者己而
会所铸子不踰母谓无利也遂止颐闻之曰此乃国家之大利也利多费省私铸者众费多利少盗铸者息民不敢盗铸则权归公上非国家之
大利乎又有议增解盐之直者颐曰价平则盐易泄人人得食无积而不售者岁入必倍矣价增则反是己而果然司马光既相大改熙丰复祖
宗之旧颐曰役法当讨论未可轻改也光不然之既而数年纷纷不能定数事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