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中。
至元帝时,贡禹奏言:“古者,天子七庙,今孝惠、孝景庙皆亲尽,宜毁。及郡国庙不应古礼,宜正定。”天子是其议,未及施行而禹卒。永光四年,乃下诏先议罢郡国庙,曰:“朕闻明王之御世也,遭时为法,因事制宜。往者,天下初平,远方未宾,因尝所亲,以立宗庙(师古曰:“亲谓亲临幸处也。”),盖建威销萌,一民之至权也(师古曰:“销遏逆乱,使不得萌生。”)。今赖天地之灵,祖宗之福,四方同轨,蛮貊贡职(师古曰:“同轨,言车辙皆同,示教化齐也。”),久遵而不定,令疏远卑贱共承尊祀,殆非皇天祖宗之意,朕甚惧焉。传不云乎‘吾不与祭,如不祭’。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丞相元成、御史大夫郑弘、太子太傅严彭祖、少府欧阳地馀、谏大夫尹更始等七十人皆曰:“臣闻祭,非自外至者也,繇中出,生於心也。故唯圣人为能享帝,孝子为能享亲。立庙京师之居,躬亲承事,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助祭,尊亲之大义,五帝、三王所共,不易之道也。《诗》云:‘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春秋》之义,父不祭於支庶之宅,君不祭於臣仆之家,王不祭於下士诸侯。臣等愚以为宗庙在郡国,宜无修,臣请勿复修。”奏可。因罢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园,皆不奉祠,裁置吏卒守焉。罢郡国庙後月馀,复下诏曰:“盖闻明王制礼,立亲庙四,祖宗之庙万世不毁,所以明尊祖敬宗,著亲亲也。朕获承祖宗之重,惟大礼未备,战栗恐惧,不敢自颛,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元成等四十四人奏议曰:“《礼》,王者始受命,诸侯始封之君,皆为太祖。以下五庙而迭毁(迭,互也。亲尽则毁,故云迭也)。毁庙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一一也。祭者,毁庙与未毁庙之主皆合食於太祖,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古之正礼也。《祭义》曰:‘王者其祖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而不为立庙,亲尽也。立亲庙四,亲亲也。亲尽而迭毁,亲疏之杀,示有终也。周之所以七庙者,以后稷始封,文王、武王受命而王,是以三庙不毁,与亲庙四而七。非有后稷始封,文、武受命之功者,皆当亲尽而毁。成王承二圣之业,制礼作乐,功德茂盛,庙犹不世,以行为谥而已(谓之成王,则是以行表谥也)。《礼》,庙在大门之内,不敢远亲也。臣愚以为高帝受命定天下,宜为帝者太祖之庙,世世不毁,承後属尽者宜毁。今宗庙异处,昭穆不序,宜入就太祖庙而序昭穆如礼。太上皇、孝惠、孝文、孝景庙皆亲尽宜毁,皇考庙亲未尽,如故(悼皇考於元帝祖也)。”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等二十九人以为孝文皇帝除诽谤,去肉刑,躬节俭,不受献,罪人不孥,不思其利,出美人,重绝人类,宾赐长老,收恤孤独,德厚侔天地,利泽施四海,宜为帝者太宗之庙。廷尉忠以为孝武皇帝改正朔,易服色,攘四夷,宜为世祖之庙。谏大夫更始等十八人以为皇考庙上序於昭穆,非正礼,宜毁。於是上重其事(重,难也),依违者一年,乃下诏曰:“盖闻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尊尊之大意也;存亲庙四,亲亲之至恩也。高皇帝为天下诛暴除乱,受命而帝,功莫大焉。孝文皇帝国为代王,诸吕作乱,海内摇动,然群臣黎庶靡不壹意,北面而归心,犹谦辞固让而後即位,削乱秦之迹,兴三代之风,是以百姓晏然,咸获嘉福,德莫盛焉。高皇帝为汉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世世承祀,传之无穷,朕甚乐之。孝宣皇帝为孝昭皇帝後,於义壹体(师古曰:“壹体,谓俱为昭也。《礼》,孙与祖俱为昭。宣帝之於昭帝为从孙,故云於义壹体。”)。孝景皇帝庙及皇考庙皆亲尽,其正礼仪。”元成等奏曰:“祖宗之庙世世不毁,继祖以下五庙而迭毁。今高皇帝为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孝景皇帝为昭,孝武皇帝为穆,孝昭皇帝与孝宣皇帝俱为昭。皇考庙亲未尽。太上、孝惠庙皆亲尽,宜毁。太上庙主宜瘗园,孝惠皇帝为穆,主迁於太祖庙,寝园皆无复修。”奏可。议者又以为《清庙》之诗言交神之礼无不清静,今衣冠出游,有车骑之众,风雨之气,非所谓清静也。“祭不欲数,数则渎,渎则不敬”。宜复古礼,四时祭於庙,诸寝园日月间祀皆可勿复修(间,音工苋反)。上亦不改也。明年,元成复言:“古者制礼,别尊卑贵贱,国君之母非不得配食,则荐於寝,身没而已。陛下躬至孝,承天心,建祖宗,定迭毁,序昭穆,大礼既定,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祠园宜如礼勿复修。”奏可。
五年,夏复戾。园,秋复太上皇寝庙园、原庙(文颖曰:“高祖已有庙,在长安,惠帝更於渭北作庙,谓之原庙。”)、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卫思后园(师古曰:“昭灵后,高祖母。武哀王,高祖兄。昭哀后,高祖姊。卫思后,戾太子母也。”)。
竟宁元年三月,复孝惠皇帝寝园、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寝园。
罢郡国庙及当毁庙後岁馀,韦元成薨,匡衡为丞相。上寝疾,梦祖宗谴罢郡国庙,上少弟楚孝王亦梦焉。上诏问衡,意欲复之,衡深言不可。上疾久